他们那一帮子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似在嘲笑她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贺蓁蓁跺了跺脚,小脸委屈的皱在一起,眼里泛着泪花,“你,你们——”抽噎着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下子他们这帮子人笑的更厉害了,冲着敢和他们作对,大家刚开始都认为贺蓁蓁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这么不抗打击,眼泪还说掉就掉。
嘲笑的声音更大了,她哭的更猛了,从小声抽噎着变成了嚎啕大哭。
还有人大声的打趣道,“七爷,你今儿可是欺负了一个还没断奶的娃子。”,一群人笑的直不起腰来。
江启烨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可不是么,她也太能哭了吧,泪水旭旭如流水般落下,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
虽是上初三了,却是个平胸,发育的远没有一般女生好,整个人瘦高瘦高的。
听了这嘲讽的话,贺蓁蓁用细小的手臂擦了擦眼泪,不想再让他们笑话,也是气急了,他看到她竭力抑制着哭泣,肩头一耸一耸的。
然后贺蓁蓁突然脱了自己的书包,甩着想要扑上前来,豁出去的模样竟像是要和他们拼命一般。
再然后贺蓁蓁就被躲在旁边不敢出头的同学给拦住,一人抱住一个胳膊,给架出去了。
之后他知道,祥子以他的名义胁迫贺蓁蓁他们班的同学帮他们值日,贺蓁蓁强出头来着。
夜色渐深,落地窗外的灯光一个接一个开始黯淡下来,江启烨这时候又突然想回家睡了,从办公室出来,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里不断减小的红色数字,从28到18、……从8到1,时间过得真快!距离他们第一次认识,这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有些庆幸的想,当初要不是这件事,他的人生可能和贺蓁蓁没有交集。
贺蓁蓁嫉恶如仇同时也非常记仇,在她从学校劳卫部进去纪检部后,他可是她出勤检查的重点对象。
可他就是喜欢她率真的性子,认真和你较劲儿那种的模样。
她这样疾恶如仇的性子与贺爸有很大的关联,贺爸在政府工作,当年是一个小公务员,现在还只是上海市政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可能是为人太过正直,不够圆滑,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并没有得到的很大的升迁。
贺蓁蓁从小就是学霸,小学只读了五年就升了初中,初三的贺蓁蓁才14岁,身材是那种瘦瘦小小的匀称,这也是为什么初见的第一面他们会嘲笑她是小学生。
江启烨回到家,洗漱完毕,到躺到床上,一直在想他该如何更好地靠近她一步,至少能近到是她的一个朋友,而不是她心底里有所排斥的一个狂妄自大又无礼的人。他想她心底里对他的印象就是这样吧,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
可现在他们这样见着面连说话都尴尬的场面,都是当年他意气用事造成的,原来他们也有相谈甚欢的时候,心中有着深深地懊悔,那一次郊游,看着宋锦木和贺蓁蓁的亲密无间,他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可为什么他要给贺蓁蓁脸色看呢,为什么当初他就不能理智一点呢,以至于那一次以后,他好不容易在贺蓁蓁面前树立的好形象,毁于一旦。
江启烨深思了许久,他们正确相处的方式不应该是现在这样见着面形同陌路,心怀芥蒂。
想到明天的一个还有商务会议,临睡前,给ellen发了一个短信。
贺蓁蓁第二天上班,来的很准时,她实在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江启烨昨天到底几个意思。
归根究底,过去他的莫名其妙,也许源于自己哪个地方惹他不快,让江启烨心底里对她有一些成见或厌恶,或者源于他从没忘记她们最开始的那点小恩小怨。
就算他没把这成见或恩怨迁怒到工作中,江启烨私下里对她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人前对她客客气气,人后毫不搭理。
今天上午还是开会,贺蓁蓁瞥了瞥首位,江启烨今天没来,坐在他那个位置的是法务部的部门经理,身份牌上写着经理:方安宁。一个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是一个保守又有些无趣的女人,之所以觉得她无趣,是她已经念了半个小时法律条款了。
给每个事务所发了一些公司过往的法律纠纷案件,要求大家尽快看完。
贺蓁蓁翻开,英文的文件,都是ys在美国经历过的一些纠纷案子,两国的法律有很大的不同,这些案子要是换在中国,结案也不尽相同。
她看了一上午的文件,中午的时候和一群同事下去吃饭,在电梯里见着了江启烨。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打得极为漂亮的领结,全身一丝不苟,整整妥帖。穿的也人模人样的,一张脸虽长得极好,其实内里也就她知道,蛮不讲理,小肚鸡肠。
这其实也不怪贺蓁蓁,江启烨给她留的印象多是不好的一面。
初三那年,贺蓁蓁这个好学生被江启烨整蛊的很惨,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动不动就会使用自己的冷暴力或者威胁。
贺蓁蓁至今还记得曾经自己惹毛他后,他眼角那尖锐的斜睨一瞥,那眼神带着一种强烈的威胁意味,冷的似一把锋利的刀子,让人看一眼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害怕。
江启烨这个人本质上其实也不坏,曾经自己和他做过敌人也做过朋友,他们关系好的时候,他什么忙都是愿意帮的。
有一次期末考试,她因为堵车正担忧自己会错过考试,结果在路上遇到了骑着摩托车跑车的江启烨,知道她会错过考试,他二话不说的拉开了她的车门,让她坐上了他的车。
摩托在拥堵的车流中灵活的穿梭,过了拥堵的那段路,又开始加速起来,速度快的耳边的风像刀子一样贴过她的脸颊,身侧的建筑物、路标一闪而过、一瞬即逝。那时她的心惊吓的都快跳出来了,因为摩托车跑车没有后扶手,两手就紧紧地揪住江启烨的衣服,可能是自己扯着太过用力,勒得太紧了,中途的时候江启烨停了下来,扯开了她紧抓着的衣角,解开脖颈处的一个扣子,然后语气有些不耐的对着坐在后面的她道,你抱着我吧。
她那时候脑子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没有思索与考虑,完全就是反射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反射性的抱住了他的腰。
要是在清醒状态下,她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很尴尬呀。
好在路上没有出什么事故,极为惊险的在最后几分钟内到了学校。她当时心情激动、感激涕零的说了好几个谢谢,之后考完试,她却得知江启烨因为未成年驾驶机动车被拘留了。
之后的发生的很多件事情,都让贺蓁蓁感觉到有时候江启烨对她好的有些太过了,她也找出了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她是他表妹最好的朋友的缘故,其次是他这个人还算说得过去,挺乐于助人的。
算是两者兼有吧。
如果江启烨和你是朋友,那还真的是一个可以两肋插刀的人,可要是他和你是敌人,那真是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整死你,这一点贺蓁蓁也是深有体会。
依着昨天江启烨的态度,贺蓁蓁想他们现在就算不是敌对关系,那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