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忽明忽暗、不见喜怒的眼神，贺蓁蓁有些紧张，不过想到他今天就对着前面两家事务所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看，她没有再多想，也没有再看江启烨，按着自己的进度讲了下去。

贺蓁蓁下来的时候，又瞄了一眼江启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甚至在她下台的时候还鼓了掌。

了解完明哲后，众人心里也不再轻敌了，后生可畏呀，明哲是新生代力量，许多很难办、对于委托方不利的案子被他们解决的很好。

可以这么说，明哲缺的只是一个出名的机会而已。

所有事务所都轮完，方经理讲明了之后的工作和考核范围，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才宣布散会。

一直到会议结束，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江启烨没有过多停留，率先往员工电梯走去。

方经理小跑了一段才追上远远将他们落在后头的总裁和ellen，心中感叹腿长走的就是要快一些。

今天总裁的专用电梯出故障了，不得不跟她们这些人一起坐这边的员工电梯。

要是等下到了一楼，boss从员工电梯里出来，被前台那些叽喳多舌的女人看到，怕是今后这边的电梯会被挤爆，大家都跑来偶遇总裁了。

自己身为公司高管，倒是经常能看到总裁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也没再存着什么幻想了，纯粹是抱着养眼的心态在看总裁这张完美的脸。

和总裁有暧昧的女人不少，名模利娜就是这段时间出现在总裁身边频率最高的一个，总裁一向公私分明，她从没见过他和公司员工搞过什么暧昧，但公司里还是有那么一些灰姑娘整天做着王子的梦，天天绞尽脑汁往总裁身边凑。

方经理最后一个进了电梯，犹豫了下要不要关门，想到总裁虽然坐了员工电梯，必是不会同后面这么多人一起挤的，她伸出手去按关门键。

江启烨淡淡的开了口，“等后面的人一起吧。”

方经理抬起的手顿了顿，看着就要自动关上的电梯门，又手快的按了开门键，她扭头看了一眼总裁，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在公司众员工面前一向严肃偏冷的总裁今天怎么这么亲民。

江启烨掠过方经理脸上的疑惑，径自补了一句，“快到午饭时间了，等下用电梯的人会很多。”

天，这是在跟她解释吗，今天实在是太亲民了，竟然担心电梯在中午这个高峰期用不过来。

方经理瞥了瞥旁边的ellen，他不动声色的一脸平静，反倒是她将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

其实ellen是早就料到boss会等后面的人一起，为了创造和贺小姐相处的机会，昨天夜里他就找人在boss的专属电梯前挂了牌子——正在维修中，boss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也不意外。

这一边有两个员工电梯，一个已经被江启烨占了，后面率先从会议室过来的一批人，犹豫了一下，迫于江启烨一张冷脸散发出来的强势气场，进了另一间。

江启烨此刻沉着脸，微微拧着眉的模样，别人看上去都会觉得他现在心情不好，还是少在他面前晃荡好，免得引火上身。

贺蓁蓁和谢维还有另两个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是这样的。

两间电梯，一间爆满，另一间寥寥三人，江启烨神色淡淡的站在最中间。

看着里面三人岿然不动的身形，显然实在等后面的人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蓁蓁心中有所惧，看到江启烨，她全身都不自在，有一种没来由的压迫感，特别是江启烨用现在这种特别深邃的眼神看她的时候。

那眼神也没有多冰冷，但也不是古井无波，就像隔着一层缥缈的雾气，蕴含着一种她看不透亦看不懂的东西。

尽管她不想再和江启烨待在同一个空间，迫于那边已经挤不下了。

只得装作和他不相熟的模样，和其他人一齐道了声“江总好。”便硬着头皮进了江启烨所在的那间电梯。

贺蓁蓁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江启烨，男人对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垂着眸，优雅的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腾出了点位置。

待到贺蓁蓁站定并侧过身去，江启烨才抬眸大胆的盯着贺蓁蓁看，黑亮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一侧头发被挽在耳后，露出莹润的耳珠子，没有带耳坠，耳垂那里有个小孔。

贺蓁蓁站了一会儿，如芒在背的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江启烨在盯着自己。

她一直琢磨不透江启烨这个人，从他回国，他们见面的次数用手指都可以数的过来，

但江启烨和她见面这几次，他玩笑的调侃过她，无视过她，也装作过不认识她。

对她的态度，变化莫测的难以捉摸。

贺蓁蓁同样琢磨不透的是，她毕业后的那个暑假，他们的关系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糟糕了呢。

同班的那年高二，他们的关系变得缓和起来，见着面不再是恶语相向，嗤之以鼻，也会像朋友一样打声招呼。

聊起共同话题、共同爱好，也有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时候。

在贺蓁蓁心目中，江启烨也算的上是她一个为数不多的男性朋友之一了。

就在暑假的那一天，贺蓁蓁才觉察到江启烨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一切就像又转回原点——他们初次见面争锋相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