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晨将水果放在他面前：“你先吃水果吧，莫少爷。”
“谢谢。”莫言白客气得疏离。
黎清晨喂完他水果，护工过来给莫言白擦拭身体。
黎清晨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她闭眼眸，感觉全身的精力都被耗尽了。
“清晨！”楚如风的声音传来。
这几天他都没有来看黎清晨，想到莫言白醒来，黎清晨肯定要照顾莫言白，他没有来做不讨好的事情了。
只是今天听到莫铮说莫言白已经忘掉了黎清晨，他才忍不住又跑了过来。
“你过来了？”黎清晨笑道，这几天楚如风帮了她很多，她很窝心。
“过来看看莫大哥。顺便也看看你。”楚如风笑道，“怎么样，莫大哥身体挺好的吧？”
“好多了。”黎清晨笑道。
除了完全不记得她，也不信任她之外，其余没什么不好的。
楚如风说道：“我听说，他的记忆力出现了一点偏差？”
黎清晨笑了笑，摇头说道：“是，唯独忘记了我跟我的事情。”
“你别伤心，他肯定很快会好起来的……”
“没有，其实我想过了，我跟他认识的这一个月，已经足够幸运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一直帮了我那么多，帮我认清我身边的环境，帮我识破哪些是坏人，也帮我完成了我想完成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一个月，我的人生一定还是浑浑噩噩的，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当。”
黎清晨低声说道：“他帮了我这么多，我很感激他。至于感情的事情，他一直都不喜欢我，只是单纯地帮我而已，我又何必强求呢？如果没有这一个月，别说感情了，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把控。所以，他记不记得起来有没有我，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楚如风听到她的声音夹杂着失落，知道她的感情不是没有归属在莫言白身的。
他安慰道：“其实莫大哥肯定不是你说的那样对你没有感情的……”
“他的心里怎么想的，我都清楚的。”黎清晨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第一次他帮她，是出于他的正义感。
后来两个人换了身体，是逼不得已住在一起。
这一切，对于她而言，都是救赎。
但是对于他而言，却是徒增了一个月的烦恼。
试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身受重伤，也不至于失去了万景峰这个最好的兄弟也是最佳的队友。
所以黎清晨真的已经别无所求了。
楚如风见她如此，笑道：“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难得今天太阳好，你恐怕也好几天没有出去晒过太阳了吧。”
“也好。”黎清晨笑起来，抛开这么多的思绪，她觉得自己又恢复成为了以前的那个黎清晨。
但是现在的她，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跟在莫言白身边这一个月，她学会了曾经用一生都没有学会的事情。
楚如风跟黎清晨一起去了医院的后花园。
黎清晨尽快调整好了心情。
楚如风也不愿意她伤心难过，所以一直挑好玩儿的事情跟她说。
黎清晨被逗笑了，这么多天了，是她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毫无负担。
莫言白在病房里，视线投出去的时候，看到黎清晨跟楚如风一起有说有笑的在一起，她脸的笑容是他之前没有看到过的阳光灿烂。
他收回了视线，所以，这是她说等到他伤好之后离婚的真正原因吗？
黎清晨晒了会太阳，心情也随着温暖的阳光而变得舒适。
“楚先生，你先回去吧，谢谢你抽时间陪我。”
“叫我如风吧。”楚如风笑道，“只要你愿意，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黎清晨道谢，说道：“我还要去病房，真是多亏你陪我。我现在好多了，再见。”
“嗯，再见。”楚如风目送着她从花园里楼。
接下来几天，黎清晨还是照顾着莫言白。
两个人之间，更加沉默了，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
莫言白其实本来不算话多的人，也许在互换身体之后的那一个月里，他说的话本来超出了常规。
黎清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每天都只是常规的来陪他吃饭，给他倒水，削水果。
她每次坐在窗前削水果的时候，都低敛着眉眼，温婉极了。
莫言白的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但是每次当她抬眸起来的时候，他又很快地收回了视线，似乎从来没有看过她一般。
几天后，莫言白的身体大好，医生给他做了必要的检查后，笑道：“恭喜莫少爷，这次你的情况恢复得很好。只是近段时间都不要进行剧烈运动好，好好静养，再过一段时间完全无事了。”
“那我的头部记忆？”莫言白问道。
“这个嘛……重伤病人出现你这样的短暂性和选择性失忆，是很常见的情况了。但是我们临床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治疗，这恐怕只能靠你自己恢复了。”医生笑道，“目前莫少爷只是失去了关于莫太太的记忆，我相信，这样的状况恢复也是迟早的事情。”
莫言白只好颌首。
“对了，万景峰住在哪个病房？”莫言白问道。
之前他问过两次，不过莫老太太说万景峰伤得不重，让他不要担心，他也没有再问。
医生迟疑了一下：“莫少爷不知道吗？万景峰牺牲了。”
“什么？”莫言白一惊。
他确实没有关于万景峰那晚执行任务时候的记忆了。
平时执行任务的时候，万景峰一直都是他的左右手，两个人互相扶持，一向都配合得非常好。
但是那晚整个执行任务的行动，他现在都既不真切了，所以见万景峰没有来探望自己，其他队员都来过，他一度以为是万景峰受伤了。
而莫老太太为了不影响到他的恢复，并没有对他说实话。
“莫少爷不知道吗？”医生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多了，有些讪讪的。
“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情况。”莫言白语气凝重起来。
医生见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话到了这个地步，他也瞒不下去了，说道：“万景峰牺牲了，当时在执行任务现场的时候，他为了救你，弹了。当时送往医院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他们没人跟你说，恐怕是担心你的恢复状况不佳，所以专门瞒着的。”
听完医生说的话，莫言白眸色变得黯淡。
万景峰跟他年纪差不多，之前一直都在他身边，出生入死，已经是很多年。
没有想到这一次……
“莫少爷，你身体才好，还是不宜太过伤心……”医生劝道。
莫言白摆摆手，走了出去。
阳光本来很温暖，此刻却有些晃眼，让他觉得心里堵着什么，难受异常。
莫老太太等人走过来，笑着说道：“小白，医生说你没事了，我们是来接你出院的。”
“好。”莫言白点头，声音显得异常的低沉。
莫老太太说道：“这好不容易才出院，真是太险了。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清晨呢？清晨，快过来，我们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