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我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再开枪。目光扫过墙根摆着的一溜酒瓶,伸手抓了两瓶百加得151挣扎着站起来,用力前扑把全部体重砸向那扇千疮百孔合页松脱的木门。

门板发出一串让人牙酸的咯吱声,终于挣脱了最后两颗螺丝的牵绊,饱含深情义无反顾地承载着我的身体砸在赵八一身上。

我把手里的两瓶酒拍在他露在门板上方的脑袋和鼻梁上,翻身侧滚到旁边听天由命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

赵八一发出一连串的闷哼像是嗓子眼里塞了东西,推开身上的破门板胸部起伏得像只风箱。酒精含量75.5度的金棕色液体和着鲜血在他脸上流淌,酒精蛰得他睁不开眼,凭感觉摸索到扔在手边的猎丨枪丨,掰开击锤冲着正前方扣动扳机。

一声巨响几乎刺穿我的耳膜,无数细微的碎屑和火药残渣扑面而来打得我满眼金星,硝烟散尽之后看到赵八一的脑袋烧成了火球。

我琢磨了半天才搞明白自己又一次走了狗屎运,刚才的撞击一定砸坏了他的枪管,炸膛的火花又点燃了他脸上的酒精。

我看着火焰随着酒精的流淌在他身上烧出一条又一条宽窄不一的火线,像是我小时候燃放过的一种叫做大地莲花的焰火。

他上衣兜里的猎丨枪丨子丨弹丨发生第一次殉爆的声音像是点燃了一颗受潮的二踢脚,几粒铁砂崩在我腿上直入皮肉。我扶着墙一点点站起来,头晕得像是刚昨晚两组单杠大回环,那是我在警校最惧怕的运动项目。

我双手扶墙浑身哆嗦着走回大厅,身后赵八一的尸体兀自乒乒乓乓鸣响不休。胸口闷得厉害像是被两只无形巨手前后挤压。耳朵里一直轰鸣不断,隔着窗户能看到街上燃放各类鞭炮的烟火却听不到声音。

我的手机在大厅正中的圆几上闪烁着来电提示灯,五彩斑斓不断变幻的光芒在我视网膜上映出很多圈环形光晕。

跌跌撞撞走过去摔了一连串跟头才拿到手机,惊喜万分地发现是芳芳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可无论怎么把听筒贴近耳朵都听不见芳芳的声音,左右两边都一样。我用尽全力地笑出声来,说我这儿太吵好多人放炮,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然后我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照例摔了一连串跟头才走到门口,惊喜万分地发现雪下得很大门外的梧桐路一片洁白。

我觉得再也站不住了,顺着门框滑座在地上,用尽全力笑出声来,说你什么时候来啊,我等着你我一直等多晚都等,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我觉得胸口黏糊糊地用手摸了一把疼得几乎昏厥,决心不去管他,用尽全力笑出声来,说外边的雪下得真大特别漂亮,你出门多穿点别冻着,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我剧烈的咳嗽抽搐得浑身剧痛嘴角流淌着汩汩鲜血,用手擦掉,用尽全力笑出声来,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四季如春无分冬夏你愿意吗,风景很美真的很美,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我磕出两坨血块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隔一会就冒出一股夹着气泡的鲜血,任由它们在嘴角流淌,用力笑出声音,说那地方有个酒吧叫心里的天堂是咱们俩的,门前有棵木棉树,你见过木棉树吗,再过2个月树上会开满火红的花,你肯定喜欢那个地方对吗,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我不再觉得冷也感受不到疼痛,身下的雪被洇出鲜红的一片,红白交界的地方格外醒目,我用尽全力笑出声来,说那里有一片大大的山坡一年四季都有野花,有座一点不高的山走到半山腰就能能钻到云里,你快点来吧我带你走,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我终于笑不出声了,连说话都如同呢喃耳语,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万缕阳光普照大地,皑皑白雪被映照得晶莹剔透,几乎能看清每粒雪花神奇的多边造型和它们折射出的七彩光芒。

我看到马路对面芳芳一路迤逦而来长发盘髻薄施粉黛,肩膀上的丝巾在微风中轻柔舞动,她脸上重新浮现出多年前的那种羞涩和妩媚,微蹙眉头像是在犹豫着该不该横穿马路向我飞奔而来。

我说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一定会来,我们走吧,一辈子太短我还欠你好多好多幸福,好多好多。

一道明亮却毫不刺眼的光束自头顶正上方倾泻而下将我笼罩,置身其中我倍觉温暖舒畅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只是想哭。在闭上眼睛彻底放松前的一瞬间我惊觉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于是我用手机给老米打了最后的电话。

我说芳芳来了,她真的来了,替我照顾她。

那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纷纷扬扬,温柔密集的雪花覆盖了我的脸庞。

尾声

我居住的这座城市很少下雨,即便是在号称雨纷纷的清明时节。

今年例外,滴滴答答时断时续。

正午时我站在龙坪公墓半山腰,远远看着我最好的朋友老米弓着腰沿着蜿蜒的石梯一路上山。他和我女朋友芳芳一起祭扫了我另一个女朋友姚楠的墓地。

然后芳芳站在漫长石阶的某一节上遥指我的方向嚎啕大哭着说她恨我。

再然后她看着老米独自一人向我走来,手里还拎着我最爱喝的酒。

天空阴霾,公墓里松柏成行光线暗淡,老米和芳芳的目光始终聚焦在离我不远的一块简陋石碑上。那是我的墓碑,用朱漆写着我的名字,没镶照片。

没人注意墓碑后边那棵高大的落叶松,我就栖身在浓密的树冠深处。

我看见老米一言不发地在我坟前开酒点烟,没有忧郁漫长的怨怼也没有扼腕伤神的惋惜,他平静地就像在给一朵花松土给一棵树施肥。

我还看见芳芳脸上的泪痕被风渐渐吹干,她的发髻不知什么时候松了,几缕长发散在脸边随风起伏显得很好看。

我听到老米说我送你,芳芳说谢谢。

他们并肩下山,老米小心地搀扶着芳芳,芳芳小心地捧着肚子。

他们同时停步转身面向我的方向,虽然他们都没张嘴,虽然他们离我很远,我还是能够听见芳芳念着我的名字说我会好好养大这个孩子,我也听见老米念着我的名字说我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他们一起说走吧,别担心。

于是我的身体里涌动一股暖流,它让我一直上升,上升,直至穿过老米和芳芳头顶浓厚的云层。

那是一个充满温暖阳光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都书写着平静和幸福,我发现认识其中的很多人。

有个爽朗大笑的老人,他曾经在街头小摊上佝偻着腰背烤肉,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叹息。

有个聪慧伶俐的青年,他曾经搂着怀里的酒瓶哭得涕泪横流,永远数不清手里的一把零钱。

还有个端庄美丽的女孩,嘴角总挂着宁静的微笑,举手投足含蓄优雅平和委婉。我记得她的面孔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最后我找到一块云,平滑如镜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见到一个洁净清澈不染一垢的身体,只在眼角有一道无法抹去的痕迹。

我知道那里曾经滑落一滴眼泪。

全文完结

天堂门口,欲望盛开》小说在线阅读_第79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半瓶哥顿金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天堂门口,欲望盛开第79章

书籍
上一章
79/79
下一章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