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没什么。”“后来”欲言又止,但是我却明白他想说什么。
“哦,也许真没什么吧。”
“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男人,只需要行动。”
“你会吗?”
“你不会。”
“你也不会。”
“我永远做不成弗朗西斯卡。如果我给了,就会有结果的。不会只在死后属于金凯。”
“所以,你永远不会给。”
“只是你的身份吧,我知道我们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还是在意你的身份,或者说,你很在意你的地位,也不得不在意你的家庭。我,只是你的一个小插曲。”
“你把我说的很龌龊。”
“不是,其实我们有机会得到彼此,但都在最后退却了。说明我们都顾虑了。你顾虑你的身份,我顾虑我的家庭。”
“也许我们就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吧。以前我极不屑这句话,但现在深有感悟。”
“其实,那句话也是错误的。错的时间,永远存在,而对的人,却不止一个。如果那时你遇到的不是温婉,而是别的什么人,或许,你们也一样,有了很多故事。”
“那只能说明我和你有缘分。让我在那个时间,遇到你。”
“断桥送伞?”
“什么?”
“听你的话,我想到了白娘子。千辛万苦爱的那个人,不过还是听了法海的话,让自己受塔压之苦。”
“最后雷峰塔还是倒掉了。”
“那有何益,塔下的日子,怎样,恐怕只有白娘子自己清楚。”
“你觉得白娘子会怨恨许仙吗?”
“如果我是白娘子,我会。但是这些恨,抵消不了从前的爱。”
“有一天,你会恨我吗?”
“应该不会吧。我们从来没来得及伤害。”
“还没来得及伤害,就分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太敏感了。”
“敏感点好,免得你哪天一个消失不见,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
“你已经很了解我了,我知道你可以动用你的工作之利了解我很多。”
“呵呵,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后来。”
“嗯?”
“后来是首歌。刘若英的,我很喜欢。”
“我知道,我听过,所以把最初的昵称换了,改成了这个。”
“原来叫什么?”
“男人海洋。”
“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我是希望自己像一个海洋一个富有包容心的。”
“都不错,都是很吸引人的名字。”
“好像不如你那个吧。男人看了你的名字,都会动心的。都想去了解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
路上的街灯,一眨一眨的,好像要睡,而我们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地也是向着我住的宾馆方向。
“可是我只加了两个好友。”
“那是因为有我。你不想理别人罢了。”
“你太自信了吧。”
“这点自信还是得有的,也必须得有的。”稍停了一下,“后来”问我:“明后两天,你没自己安排别的事吗?”
“没有,北京没同学,也没朋友,还是按着会务方面提供的行程走吧,虽然不是很理想,但是也算是打发时间吧。”
“晚上呢?”
“应该没事。”
“那好,我看看我的时间,如果部里安排的不是很紧张,我晚上陪你吃饭。”
“我想吃烤鸭。”
“小馋猫,满足你呗。”
“我差不多到了,再往前会被人看到的。你就别送了。”
“行,那你回去早点睡。”
我和“后来”站定,高大的梧桐树落下深深的影子,挡住了灯光,这,是一团幽暗。
“我走了。”我冲“后来”摆摆手。
他猛地拽了我一下,把我圈进了他的怀中,然后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你!”我没能说出什么。
“走吧。”“后来”很沉静地向我挥挥手,然后看着我,离开他的视线。
(二十九)
那一夜,我没有了丝毫睡意。有点兴奋,有点羞涩,还有点惶恐。“后来”那轻轻的一吻,把我的心搅乱了。
第二天,我没有参加会务安排的活动,自己在宾馆里呆了一天。头有点疼,也许是晚上没睡好的原因。
晚上,没接到“后来”的电话,也许他又在忙碌吧。草草吃了饭,给老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回去的时间,老公语气中有一种兴奋,我听得出来。
第三天,接到了“后来”的电话,说晚上要过来陪我吃饭,我问他:“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昨天本来想过来的,临时有事,也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等忙完事,一看时间太晚了,就更没打电话,怕耽误你休息。我还担心你抱怨呢?”
“抱怨是有点,不过也能理解。”
“我们去吃烤鸭,你在宾馆等我,我接你去。”
“好。”
洗过澡,穿上那套淡紫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搽上了“后来”送的香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一点小小的满足。
出了宾馆,站在那天和“后来”分手的地方。十分钟后,“后来”的电话就来了。
“温婉,真抱歉,我今天得晚点和你吃饭了,手头还有点事,走不开。”
“是吗?”我的语气透出了失望,我想隐藏,但是没有成功。
“要不你过半小之后先去,然后我去找你?”
“好吧。”
回了宾馆,同住的那个大姐索性不在,否则我不知道该编怎样的一个理由呢。百无聊赖地坐着,电视中播放着无聊的电视剧,女孩子在男人不断地攻势下献出了芳心。电视就是太假,男人怎么可能那么有耐心呢。想想一年多以来和“后来”的几次见面,和更多时候不能见面的情景。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后来”的忙碌。也许,男人都把忙于事业当做自己最大的成功吧。况且,我和他,算不上什么关系,等或不等,在我;来或不来,在他。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约束能力的关系,我们能做的就是对得起自己的真诚和内心。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分钟,我懒懒地起来,关了电视,重新补了妆,决定先去全聚德等着“后来”。
接待小姐过问预约的房间,说:已经有位先生等着您了。
“是吗?”我反问一句。
“嗯,等了您大约半个小时了,说等您来了再点菜。”
“哦,对不起。”
进了包间,“后来”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呵呵,你怎么迟到了?”
“不是说你一个小时才回到吗,所以我就没着急。”
“服务员,点菜吧。”“后来”没接我的话,从服务员手中接了菜单,递给我,“喜欢什么,自己点吧。”
“我只吃烤鸭,其他的都不感兴趣。还是你点吧。”
“告诉我,刚才自己在宾馆是不是生闷气了?”
“没有,就是有点无聊。”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早晨,其实今天晚上很多人已经走了。”
“你为什么没走?”
“是呀,我为什么没走呢?我也奇怪呢。”
“呵呵呵。”
菜很快上齐了,我和“后来”陷入了几分钟的沉默。好像我们两个都是喜欢美食的人,也或许我们都已经因为等待对方而挨饿了好长时间,“后来”替我卷的鸭肉,我丝毫不客气地全接了过来,一会就囫囵吞枣地吃了下去。
“慢点,没人和你抢。”“后来”看着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