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丫头，你最近好吗？”停了一下，“后来”问我。
“不想你时还好，想你时有些心痛。”
“看到我给你的留言了吗？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没有意志力的男人。说不再联系了，还要给你留信息。”
“你真的是不想和我联系吗？”
“不是，只是不想伤了你。丫头，你知道吗？开始时我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为了性，你反驳我，甚至我的暗示你都不太懂，那时我就知道，你很单纯，我不能伤了你。我也告诉自己，对你，我只能把爱放在心里，而不能有行动。”
“我明白。”
“你还不太明白。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对婚外情是否定的。你也懂了我的职业，从职业约束，包括我的身份，都是不允许的，可是，有时候，还是没有把持住自己。”
“你很后悔认识我吗？”
“不后悔。丫头，你知道吗？我出差在外，不管条件多艰苦，事情多难办，只要想到你柔柔的笑容，想到你还傻傻地等着我，我的心里就是暖的。”
“可是，你从来不把这些话和我说。我只能一个人瞎猜，以为你不想和我联系了。”
“迫不得已吧。有时只能让你误解。”
“后来，我们以后会怎样？”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我们之前怎样了？”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不知道，但是我想我明白了。”
“但愿你真的明白。”
“也许等什么都明白的时候，我们之间，就真的平和下来了。”
“呵呵，你呀，傻丫头。好了，一会有个会，我得准备一下。”
“不午睡了吗？”
“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那时只是忙工作的一个托辞。现在，没必要这样的托辞了。”
“嗯，去吧。88”
“丫头，再见。”
看着“后来”的头像灰掉，心里再也没有之前看着他头像灰掉的失落和伤心了。
我明白，不管后来经历了什么，正在经历什么，不管他在哪里，他的心里都是有我的存在的。
也许，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更多的触碰，更深的心灵的触碰，更多的身体的触碰，但是，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记得有一次和“后来”聊《廊桥遗梦》，感叹故事的最后结局。我说：“弗朗西斯卡，遵循了道德，却伤了自己的心。”
“爱，总是责任在先，金凯是个有吸引力的男人，只是他们相遇太迟。”
“但他们毕竟爱了，而且有了身体接触。”
“人性和道德，有时是互相对峙的。当两个人遵从于道德时，他们的结局只是分离，如果遵从于真爱的人性时，他们的结局或许是喜剧或许是悲剧。”
“为什么遵从道德只能是悲剧，而遵从人性，则可能是喜剧或悲剧呢？”
“道德的力量大于这种婚外之爱时，只能回归家庭，尽自己的责任，自己是受伤的，但是对家庭，对子女，还是完美的。这种悲剧，只是两个人的悲剧，伤害的范围小。而当婚外之爱大于道德的力量时，如果耽于性爱，也许是个喜剧，但是喜剧总是不长的，喜剧的终点还是悲剧。如果想挣脱自己的旧责任，那么悲剧就无可避免地来临了，伤的，恐怕就不是两个人，有可能是两个家庭和很多人的未来。”
“谁能那么理智？”
“弗朗西斯卡就是范本。”
“如果，我做不成她呢？”
“有时不是做成做不成的问题，而是必须要那样。”
（十五）
孟强的婚礼，是在皇宫饭店举行的。老板是熟人介绍的，加上婚庆公司是曹处的亲戚，所以，整个婚礼现场布置得既温馨又浪漫。
新娘子很漂亮，比我当初给孟强介绍时漂亮了很多，大约女人结婚时她的美是到极致的，幸福洋溢在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孟强婚后不久就要离开她的样子。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子，有超乎她年龄的成熟和稳重，同时也不得不叹服，她对孟强的感情，浓烈到任何困难都压不倒。也许，孟强正是被这种发自内心的爱彻底征服了，才会抛开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男人，有时是在女人的心灵中成熟的。
仪式很简单，没有一般婚礼冗长而故意煽情的环节，两个新人都很平静，但是又抑制不住喜悦。当孟强和妻子在全场来宾的呼喊声中热烈拥吻时，我看到孟强的父母哭了。孟强的脸有些红，有些害羞地看着新娘子。想想，过几天，他就要远走了，我和张雅互相看了看，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有人去闹洞房，所有人都知道，时间对这对新人是多么珍贵。没有人舍得去破坏他们美好的新婚之夜，也许所有的人都想让时间慢点，再慢点。
从皇宫饭店出来，我和张雅分了手，看看表，刚刚七点半。“后来”告诉我，今天他在单位值班。
“干什么了？”电话接通了，我轻轻地问他。
“看材料呢。怎么，婚礼结束了？”
“嗯。我在回家的路上。”
“自己？怎么不打车回家呢？”
“想自己走走，也想和你说说话。”
“傻丫头，外面很冷，赶紧回家吧。”
“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又瞎想。不是不想和你聊天，是怕冻着你。”
“外面还可以，不算冷的。”
“你是不是又伤感了？”
“嗯，想到同事很快就走了，心里挺难过的。”
“人各有志吧，你就别替别人难过了。”
“嗯，我知道，对了，你吃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在单位吃吗？”
“出去办事了，回来没有饭了，所有就凑合了一碗方便面。”
“好可怜。”
“呵呵，经常的事情。”
“可是，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保护自己的。”
“报告，这次时间太赶了，下次一定注意。”
“嗯，说话要算话。”
“知道，一定记住丫头告诉我的话。丫头，你走到哪了？”
“快到凯悦了，我走的慢。”
“你到前面峰光大酒楼那等我，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你在单位值班呢。”
“我正好去下面巡视一下，顺路而已。你知道我的原则，不会为了私事耽误工作的，你就放心吧。”
“嗯，那还行，我等你。”
放了电话，我笑了，如果旁边有人经过，我想他一定会看到一个溢满了笑容的女人。眼睛是笑的，嘴是笑的，整个人都是笑的。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心，也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