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的快乐，已经灰掉了。”打过去这句话，我的心牵牵扯扯地痛了一下。

“灰色，不是心情的主颜色，它应该是蓝色的。”

“谢谢，我会让自己的心情变成蓝色的。”

“学姐，我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

“只是这么简单吗？”

“是的。只是像看一个姐姐一样，见见你。”

“以后吧，如果我还相信网络中的人，我们会见的。”

“学姐，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单纯的男女友情的。”

“我相信。只是我现在对于见面吃饭，没有了兴趣。”

“好吧，我不勉强你，但是我会耐心地等待。”

“谢谢。”

过完春节，天就慢慢地暖了。没有“后来”的日子，也慢慢变得习惯了。

春节放假前，我在QQ上给“后来”留了言，是这样说的：春天渐渐来了，你给我的冬天也将过去了。不知道你还好吗？头像是灰色的，亦如我的心。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有因果，再没有痴怨，也没有后悔。只静静地接受那你给的一切。美好的过程，沉默的结束。那瓶绿毒我开了封，在2009年的第一天，用它让自己香艳起来。你曾说，你会永远让我洋溢着绿毒的味道。而我却决定，这一生，只用这一瓶绿毒。我的香，只为你芬芳。而情，将永远埋葬在你灰色的头像里。谢谢你给了我很多，让我在想你时，有美好的回忆和满满的感动。希望你一切均好。如果你还在心里对我有小小的挂牵，我就会感受到，我就会懂得那份幸福。

我确切地知道，“后来”是能看到这番话的。他的头像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再亮起来，但是我知道，即使头像永远是灰色的，我的这番话，他亦能收到。

2009年2月14日，情人节那天，我和老公撇下儿子，放肆地享受了一天的幸福。

我们去了水上公园，那是我们恋爱时去得最多的地方。公园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恋人们忘却了冬日的寒冷，享受着两个人的温暖。

老公轻轻地牵着我的手，像当初恋爱时一样，只是轻轻地牵着。走过我们曾经走过的每个地方。那片海棠树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了。在树下站住，老公把我揽进了怀里。我的心，竟然像小鹿一样乱跳了起来。那年，就是在这里，在海棠花盛开的时候，在午后的大太阳下，还是男朋友的他也是这样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又缠绵地吻了我。吻过后，他笑着说：“你脸红了。”我捶了他一下，他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小女人。”

四周没有人，老公在耳边喃喃地说：“我的小女人长大了。”

“没有，她还是你的小女人，一辈子都是。”

“还是吗？”

“还是，一辈子都是。”

“谢谢。”

我用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紧紧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一辈子都是他的小女人。

“老婆，我要喘不过气了。”老公呵呵地笑着说。

“哈哈，谁让你长那么大的肚子呢？”

“还不是你喂的好？前几天我还称了，比刚结婚时重了22斤。”

“那我也喜欢，看着富态。”

“哈哈，我还以为你得讨厌呢。咱家本来已经有头小猪了，不能再有了。”

“讨厌。”我用手捶着老公的胸膛。

“好了，好了。我是小猪，总行了吧。”老公用手握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我感受到了他的心，一下一下的跳动。

（十一）

这个情人节，虽然和之前的很多情人节一样，没有收到老公的礼物。但是，却异常的珍贵。我想，此生中，那一天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孟强也是在情人节这天登记的。他说他要选择一个特殊的日子来纪念婚姻的诞生。我很替他高兴。晚上接到孟强的电话，“云姐，我成为了一个有责任的男人了。”语气是亢奋的，是一个这样年龄的男人应该有的对婚姻的向往和追求的语气。

我说：“好好珍惜自己的婚姻吧，好好珍视责任吧。”我故意把这句话说得很重，像是说给孟强，也像是说给我自己。

“云姐，我知道，过去的一切，我会珍藏在心里，我以后会把你当做一个姐姐一样的。”

“嗯，我会永远是你的姐姐的。”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孟强都是故意躲避着我。张雅曾经疑惑地问我：“咱们谁得罪孟强了，怎么他不到咱们办公室来了？”

我没有回答张雅的问话。

有一次电脑出了故障，开机后就黑屏了。问张雅，张雅也不明就里。打电话给孟强，他沉默地来了，专心地修着电脑，然后又沉默地走了。他曾经用眼睛偷看我，然后又迅速地躲开了。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然后淡淡地与他说再见。

孟强还太年轻，少不更事。他的生活，尤其是婚姻生活，还是一片空白，所以应该无限美好，没有任何瑕疵。我的心，已经被“后来”占满，我的回忆充塞的是“后来”的影子。孟强，无法替代，也没有资格替代。

现在孟强在法律上，已经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了，我能做的只是祝福，很真心的祝福。其他的，我可以做的，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放了孟强的电话，刚刚八点半，我又给芬子打了一个电话。她生二胎的指标，在司婷的帮助下，已经办了下来。

春节我们几个人聚会，她借口有身孕，没有参加。刘佳说芬子这个孩子要的蹊跷，子晴也说奇怪。她们的话与我积久以来的疑惑不谋而合。我暗自懊恼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犹豫了很多次，想劝芬子放弃，但是又觉得那个小生命总是无辜的。

电话那边，是芬子懒懒的声音。算算日子，应该是两三个月吧。倘若这时劝劝芬子，或许还可以。

“你说话方便吗？你们老苏在吗？”

“在。书房玩电脑呢。”

“芬子，你听我说，我说完了，你再说。我知道，你怀的孩子不是你的，应该是他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做为局外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想想后果。孩子生下来，问题会很多，麻烦会很多，到时老苏知道了，你怎么办？你的那个他，肯为了你，为了你们的孩子，抛弃家庭吗？你爱他，我理解，你付出了一切，我也明白。但是不该用自己的婚姻去冒险，你懂吗？我担心到最后，你的家庭破裂了，你的他也弃你而去了。”我不管芬子在不在听，只是任着自己的脾气，一股脑地说完，说完后，我像如释重负一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芬子那边，沉默着。我着急了，“芬子，你在听我说吗？你倒是说话呀。”

芬子还是沉默，但是只几秒的功夫，电话就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