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0)
“云子,说实话,从上大学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你很理智,很冷静,今天我再一次印证了我的感觉。”
“芬子,很多事,其实是自己在寻找烦恼,到现在,我有点后悔把你约出来,说自己的事情了。”
“你把自己封闭的太厉害了,你以为你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你把心思埋的太深。”
“也许吧,很多事情,我在心里翻江倒海,也不愿意说出来。”
“云子,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女人,一旦遇到一个你认为了解你的男人,你就会投入感情,最后万劫不复。”
“哈哈,你觉得我会吗?”
“别的时候我不敢说,但是这件事我敢这么肯定。”
“芬子,你放心吧,没有万劫不复的。”
芬子还算是了解我的吧,从大学到现在,我和她说的知心话最多,她也应该在几个人里最了解我。但是,她依然不能完全了解我,就像她说的,我有时太封闭自己。我习惯听她们说心里话,而自己,却很少把心事告诉她们。
我习惯,自己面对自己的心事,百转千回,最后归于沉寂。
回到家时,已经9点半了,老公已经回来了,脸色沉沉的。
“这么早?”
“九点半了,不算早了。”
“我说你回来得早,昨天不是快12点吗?”
“你以为我真应酬去了?今天爷爷生日,你怎么忘了?”
“啊?坏了,我给忘了,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云子,你不觉得你最近心思很重吗?”说完,老公从口袋里拿出了昨天我看到的那个塑料包,对我说,“你昨天看到它了吗?”
“没有。”
“别告诉我没有,昨天这个东西在我左边的口袋里,今天我看到的是在右边的口袋里。”
“你希望我看到这个东西和你大吵一顿吗?质问你在外面做什么吗?”
“云子,如果你和吵一顿,我觉得你还爱着我,在意我,而现在呢,你不吵不闹,我只能想,你的心已经没有完全在我这里了。”
“你故意的吗?故意在你口袋里放那种东西,然后试探我会做什么吗?”
“我昨天故意晚回来,故意装作有什么事情逃避着你,故意把那个放在口袋里,而给你衣服时故意让他能掉出来。”
“你用这些谎言要验证什么?”
“只是想验证一下,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结果呢?”
“云子,我不想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我却提醒过你。”
“你觉得我做了什么?”
“我不想研究你做了什么。”
“既然不想研究,那么,就请你相信我。”
“我能相信吗?”
“古松,我今天没去给爷爷过生日,是我错了,但是我也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和芬子吃顿饭,和她说了说你的事情,我相信你没有做什么事情,至于其他的,你愿意相信我,就相信,如果你要怀疑什么,你也可以怀疑。我不想做解释。”
“我选择相信,也希望你懂得珍惜。”
“我一直在珍惜,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好了,不说了,睡觉吧。”
“嗯。”
躺在床上时,老公把胳膊伸了过来,我轻轻地枕了过去,“老婆,抱歉,很久没有让你枕我的胳膊了。”
“没关系,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夜,沉沉的夜,身边是老公轻轻的鼾声,而我,却彻夜未眠。
(一0一)
第二天中午,我没有上QQ,而是提前从单位出来,去劝业场给公公买了一个毛衣,然后又打车去了公公家。
“爸,对不起,昨天没能给您过生日。”
“没事,小松说你工作忙,昨天临时加班,自己家人,不用那么多讲究的。”
“嗯,谢谢您体谅。”
“小云,你过来一下。”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婆婆拉着我的手,进了卧室。
“妈,什么事?”
“你是不是和小松闹别扭了?”
“没有啊。您怎么这么说呀?”
“没有就好,我是乱猜的,昨天我看小松闷头喝酒,以为你们闹别扭了。”
“妈,真的没有。我昨天临时加班,所以没能给爸过生日。这不,今天赶紧过来给爸送个生日礼物,平时您和爸帮我们带孩子,挺辛苦的。”
“我们辛苦点没什么,关键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我们就心满意足了。我和你爸都说,难得小松遇到你这样的好媳妇,能包容他的缺点。”
“妈,别这样说,其实是小松包容了我很多的。”
从公公家出来,我给老公发了一个短信:谢谢你,替我说了谎话。
很快,老公就回了一个:怎么谢我?
我回他:讨厌。
这一天,我没有再上QQ,“后来”一定在那一端等着我,但是我克制着自己,心底也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自己,“老公对你这么好,你还不满意吗?”
我让这个声音每隔一段时间就在耳边响起来,它就像一个紧箍咒,约束着我不敢放纵自己的行为。虽然这样有些累,虽然心里对“后来”有一丝丝的愧疚。
这天回家,我特意做了两个老公最爱吃的菜,特意换了一身他最喜欢的内衣,特意把香薰灯点上,特意在身上喷了“后来”送的那瓶绿毒。
这一夜,老公放纵了他的行为,在我迷离的眼神中,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像刚谈恋爱时的样子,像新婚时的样子。
疲惫至极时,我沉沉地睡了。直到凌晨两点。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醒来,没有任何征兆,亦没有任何梦境的提示,我在凌晨两点时睁开了眼睛。身边,没有老公的人。
我穿了衣服,没有开灯,脚步轻轻地来到了客厅,来到了书房,老公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明一灭的是他手中的烟。
我走过去,把他的头揽在自己怀中,静静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老公灭了烟,用双手环住我,轻轻地把脸埋在我的身体里。
天,终于亮了。
我还是像每天一样,早早地就到办公室了。张雅,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处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关心她。至少没有一个人到办公室过来问问,我想,也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们会私下议论。而出了办公室,又变得事不关己的样子了。或许每个人都这样被议论过,被相干的或不相干的人分析过,大家或悲悯,或嘲笑,或冷漠,或赞赏,在谈论后总是给每个人贴上一个标签,然后再决定如何与这个人相处,如何处理这样的人际关系。
平常人,每天都被裹挟在这样的生活中,即使是圣人吧,哪个又躲得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