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见那个女人只穿了睡衣,站在外面。
“有事吗?”我问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胃药吗?”女人的声音有一种慌张,急切切的音调中,满是焦急。
“胃药,没有,怎么了?”
“他喝酒喝的,胃痛病犯了。”
“是吗?我们能看看去吗?”
推门进去,见那男人痛得蜷成了一团。那个女人奔过去,用胳膊环住了男人,低低的,但是又是急急的声音问:“很疼吗?”
男人抬起头,头上满是汗,但是他却冲女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没事,过会就好了。”
就在这时,有人闻讯,拿了胃药过来。女人很细心地倒了水,然后试过温度,递到男人手里,看着男人喝了药,向众人道了谢。
回到屋里,老公叹了口气,对我说:“看了吗?多好的感情,可惜是偷来的。”
“你了解他们?”
“嗯,车友会的人基本都知道他们,以前也劝过,但是看到他们的样子,也就不好再劝了。”
“两人都有家?”
“男的没有,女的丈夫在监狱里,无期。”
“因为什么?”
“贪污。”
“可以离婚吧。”
“刚有眉目,以前女人一直想等那男人,可是那男人却没有丝毫好好改造,早出来的意思。女人也就彻底死心了。”
“挺可怜的女人。”
“是,你知道为什么要组织这次活动吗?”
“为什么?”
“是那个男人请求的,不知道为什么。老婆,你注意到那个男人的胃痛有些不正常吗?”
“你是说癌?”
“不知道,感觉而已。”
“别瞎猜,也许就是一般的胃病,谁让你们这帮男人拼命喝酒的。”
“没看出他特别高兴吗?大家也就光顾着高兴了,忘了他的身体。”
“唉。”
第二天,那个男人似乎恢复了身体,又是有说有笑地和大家一起玩,女人细心地呵护,完全像一个妻子。
日期:2010-09-2709:46:04
(四十八)
周一的时候,我和“后来”提起了这件事,他问我:“你觉得他们是真的相爱吗?”
“我想是吧。”
“从道德的层面上,你不觉得他们错了吗?”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到。因为那时的情景,多少让我有些感动。我看到了他们的感情,说实话,还没来得及去想道德的问题。”
“呵呵,第一次听你这样坦诚地谈这个问题,第一次听你说感情无关乎道德的观点。”
“停,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说他们,没说别人,至于某些人的行为,我照样不理解,不支持。”
“别人中是不是也包括我?”
“当然。”
“丫头,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别叫我丫头,我没那么傻。”
“哈哈,哈哈。”接着这四个字后,是一个极尽夸张的大笑的图片。
“你怎么知道我说你傻。”
“哼,不都说傻丫头吗?”
“哈哈,当初叫时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不过后来叫了几次,见你没反对,感觉这称呼还是不错的,虽然也暗中批评了你有些傻乎乎的,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小可爱。”
“算了吧,小可爱这样的词,用在我身上太不合适了。”
“嗯,确实,厉害起来有点像个巫婆。”
“讨厌,怎么这么说呢?”
“丫头,没事的时候,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打电话?”
“嗯,但是我肯定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不会在你不方便时给你打电话的,而且我工作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给你打电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
“136……,这是我的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的电话,愣了一下。我不知道该不该记下,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后来”通话。我觉得,两个人如果互相通了电话,那么就意味着两个人已经从虚拟的空间来到了现实的边缘。但是,我又能感觉出来,“后来”给我电话的态度是真诚的。
“是不是没打算记住我的电话?”
“哦,不是,只是这个给我的太突然,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告诉该怎么办,记下它,如果接到这个电话时,方便就接,不方便就不接;如果认为它打扰了你,那么就删除。”
“好吧,我记下了。”我拿出了手机,输进了“后来”的电话,只是在需要输名字时我犹豫着不知道该输什么。
“是不是不知道该输什么名字?”
“嗯。”
“你想输什么就是什么吧,陌生人,后来,都可以。”
“为什么不是你的名字?”
“你想知道吗?我想你一定不想知道,因为你只希望后来是虚拟世界的人,所以即使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也不会要的。”
我知道“后来”这番话,实际是一种堵截,他把我想知道他名字的想法给扼杀了。想想也好,毕竟还没有熟悉到需要知道彼此的名字,现在知道一个QQ的昵称就可以了。想到这儿,我在名字上输入了“后来”。
日期:2010-09-2815:20:18
(四十九)
“丫头,输进去了吗?”
“输完了。”
“嗯,不错。接下来呢?”
“什么接下来?”
“我的电话要打给谁呀?”
“不知道。”
“说谎,脸红了吧。”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请你理解,我还不想给你电话。”
“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
“算了,我不问原因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理解。不过,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给我电话的。”
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的小企鹅没了,换成了一个小喇叭,我知道有信息来了。点开小喇叭,又是那个“里政”的申请信息。这个人,真是够执着的。想把他删除,但是想了想,人家这么执着,要是自己把他再删掉,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于是,我选择了“同意”,这样,他只能算是我的“陌生人”,我可以假装看不到他,反正不能让他影响我和“后来”聊天。
“怎么半天不说话呢?”
“刚有人申请加我,我刚处理完?”
“帅哥?”
“哈哈,不知道,申请了两次,我都拒绝了,这是第三次,我不太好意思了。”
“大可不必,网上聊天,高兴的就聊两句,不喜欢就别理好了。”
“哈哈,我还是没有那么潇洒吧。感觉网络虽然虚拟,但是还是有些处理方式和现实是一样的。”
“对喽,这句话我爱听,比如现实中有人给了你电话号码,你是不是得回赠一下呢?”
“哈哈,你真狡猾,这等着我呢。”
“我并不狡猾,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允许我矜持几天吗?让我再考虑一下。”
“几天?”
“三天吧。”
“今天算一天,明天一天,周三就得给我。”
“哈哈,我可没说周三就要给你。”
“唉,小女人呀,真是没办法。不过,我喜欢。”这句话后,是一个羞涩的表情。
“哈哈。”我笑了,感觉上,“后来”是有些咄咄逼人的,但是他有时发的那些表情,又是那么可爱和纯真,容不得你去猜想他是有意地讨你的欢心。
“丫头,和别人聊天,自己多个心眼,别什么都说,知道吗?”
“嗯,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和什么人就聊的。”
“关键是,我不太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