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还羡慕你呢,有老公,有孩子的,哪像我呀,孤家寡人一个。”刘佳边说,边冲那个一直站着的外国男人,摆了一下手,看的出来,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
“谁呀?”我问,我承认自己好奇,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公司的。”
“有这么简单?”
“一个德国人,正追我呢。不过他在德国有老婆。”刘佳的话里有一种浅淡的无奈。
“这样啊,你可得把握好了。”我有点替刘佳担心。
“放心,我不会吃亏的。他对我挺好,如果不想他在国外的老婆,一切都很完美。不说这个了,云子,哪天把咱宿舍的人攒一块吧,咱聚聚。”
“行,我回头给梅子她们打电话。”
和刘佳分手时,那个男人冲我摇摇手,用不很流利的中国话说:再见。我冲着刘佳和这个德国男人摆摆手,然后看着那个男人很自然地拉着刘佳走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想刘佳和这个男人的事,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来。对错和道德,都不是我想的问题,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这个男人回国了,刘佳怎么办?
其他时间,除了忙那点摆样子的工作,就是给宿舍的其他姐妹打电话,初步定的周五的晚上,在唐宋府吃饭。
日期:2010-09-0521:43:24
(十六)
周四,我依旧没有上QQ,虽然心里痒痒的,但是我最后还是忍住了。
周五的中午,我知道,我坚持不下去了,不到十二点,我就把QQ挂上了。
没有“后来”的任何留言,QQ里死寂死寂的。为什么,我问自己,为什么他居然一句话都不再说了。难道,是我这两天的冷淡,让他伤心了吗?
电脑下的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我静静地等着,希望他的头像能突然亮起来,希望看到他给我发一个笑脸。但是,没有。除了我自己,QQ里没有任何人。折磨,我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从来没有的一种折磨,充斥了我的心,让我感到了一种窒息。
不,我不能被他左右,被一个从来都是陌生的人左右。我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隔窗望去,什么都没有。这个机关大楼,除了挨着的几个房子,就是远处的小公园,只是这个时间,公园里没有人,一切都是空荡荡的。
电脑里传出了声音,我像被惊着一样,三步变两步地跑到了电脑前,椅子差点被我推出老远。
“后来”给我发了一个笑脸,然后是这样一句:“这两天好吗?”
“我很好,谢谢。”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滂湃却能回复地这么平静。
“只要你说好,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
“因为在我心里,你很特别。”“后来”这句话,再一次把我击穿。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这一次,我不想逃避了。
“为什么特别?”
“哈哈,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女人。有修养,有包容的心。”“后来”的回答,多少让我失望,但是失望之余,我又很庆幸。
为什么庆幸,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似乎自己刚刚走入到一条不该走的路时,一下子被别人拉了回来。低头看路时,脚下即将迈进去的,竟然是荆棘丛生,一片泥沼。
“谢谢你这么赞扬我。其实,我也许不是的。”我知道,在文字下,我是美的。即使对“后来”哪句话我心里不高兴,但是打出去的文字,却是极度宽容的。这或许就是网络聊天的诡异。
“这两天做什么了,是不是在逃避我?”
“没有吧,我为什么要逃避你?”我知道“后来”指的是什么,我想,我也需要知道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最佳。
“呵呵,没什么。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天,这个“后来”,每句话都让我心惊肉跳的。
“你这两天忙什么了?”我不能任着他说话。
“没忙什么,心情不太好,也没怎么上网。”这句话后,是“后来”发过来的一个叹息的表情。
“为什么,工作的还是家庭的?”我知道,我问完这句话,又会按照他的思路说话了。在整个聊天的过程中,永远是他控制着我。我想摆脱,可是又甘愿被控制。
“工作的很少,家庭的有点。”
“能和我说说吗?”
“改天吧,或许和你说完,我的形象就变了。”
“有这么严重吗?”
“或许吧。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记住一句话,见到你,我总是高兴的。”
“我也是。”我知道,我这句话是真的。
日期:2010-09-0616:21:11
(十七)
晚上6点,我准时到了唐宋府。之所以选择这儿,是考虑到这个地方离着大家都不算太远。等我到单间时,刘佳和李亦芬已经到了。
宿舍里六个人,除了老大毕业后去了外地,其他五个人都留在了天津。因为是学中文的,所以几乎每个人的工作都和文字打交道。我在机关,芬子进了出版社,做了文字编辑。
陆续地子晴和亚雪也到了。大家嘻嘻哈哈地逗了一番,一边感慨距离上次聚会的遥远,一边感叹每个人的变化。女人呀,就是这样,其实上次聚会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期间大家都没有断了联系,偶尔还有小聚会,怎么在大家嘴里说的好像是一个世纪没有见面似的呢。
“子晴,你的公司怎么样了?”我问子晴。毕业后,子晴先是去一个国企做了文秘,后来和一个朋友合开了家广告公司,那个男人,有一度曾经是以子晴的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只是后来听说,两个人的感情并不顺利,上次聚会,子晴似乎透露出两个人已经分手的消息。
“运转没问题,想挣大钱,却不是很容易。”子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看得出来,公司的效益应该还是可以的。
“广告圈的那点事,除了乱还是乱。”芬子插了一句。
“嗨,这个年头,哪个行业不乱呀,就说你们出版社吧,编辑和作者,有多少说得清的。你们每次弄个什么笔会的,不为了挣钱,恐怕也为了寻人吧。”刘佳的话还是那么尖刻,但是她说的或许不完全是假的。至少,芬子没有反驳。
宿舍中,我和芬子的感情最好。我知道,她婚姻生活不是很幸福,有一度曾经和一个外地晚报的编辑过从很密。曾经有一个晚上,她打电话给我,和我说了很多心里话,而所有谈话的主题,都和那个编辑有关。
亚雪一直静静地吃,很少说话,大学四年,她也是这么静静的。和她在一起,总是能感觉到沉静的美丽。毕业后,她就嫁了人,当初那个青涩的小男生,现在已经成了公司的老板。而亚雪呢,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全职太太。这样的角色,曾经有一度让我们这些人有些羡慕,但是亚雪曾经静静地说了一句:仰人鼻息生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想我也许过于敏感,我总觉得这次聚会中亚雪的情绪中有一种淡淡的哀伤。只是,我不能去探寻,以她的性格,即使天塌了,也不会和我们说的。
一顿饭,一直吃了三个小时,9点的时候,亚雪第一个要走,紧接着芬子也说要走,她们都要回家照顾孩子,所以我和刘佳,子晴都没有再挽留她们两个。
送走了芬子和亚雪,刘佳凑到我跟前,颇神秘地说:“云子,你知道亚雪要离婚吗?”
“什么,别瞎说,怎么可能呢?”
“我也有所耳闻。”子晴在旁边附和了一句。
“怎么可能呢。咱们几个人,就属亚雪嫁的老公老实,也能打拼事业,从上大学两个人就谈恋爱,谁不知道亚雪在他心里就是宝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