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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哥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了几块酱牛肉塞进嘴里,不敢咀嚼,直接往下猛咽,差点没被噎死。

大家都在一心一意选购商品,没有人注意到一只掉毛的鸭子。

于是他又多吃了几块。就在他被哽得不行的时候,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你在干什么,我们注意你很久了。”

水哥吓了个半死,一块牛肉咽在喉咙里话都讲不清:我,我,我,我付钱,我付,付,付,付钱的。

“付钱?你把牛肉吃到肚子里,怎么称得出斤两,又怎么去付钱?”

“我,我,我,我净重172斤,现在去,去,去磅上称称,称出来的重量减去172,不,不,不就是牛肉的斤两?”他脑子转得倒是很快。

“你还诡辩,你叫什么名字,把身份证掏出来看看。”

“你无权看我的身份证。”水哥终于将牛肉咽干净,挺起肥厚的胸脯说,“你无权看我的身份证。”

“行,我现在打电话叫派出所的人来。”

“你凭什么说我吃了你们家牛肉,嗯?你拿出证明来。”

“麻烦你朝头顶上看看。”

头顶上有个摄像头,水哥就此无言以对。

在家乐福的办公室里,店长亲自审问酱牛肉偷吃事件。

水哥像个可怜的胖娃娃一样垂着头,他的身份证扣在家乐福店长手里。

“你说该怎么处理?你自己说说。”那个年轻的店长从椅子上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最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鄙夷地望着水哥。

水哥说:“我不知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只要不让学校知道,不让拘留,就管。”

“你真是大学白念了,还研究生,难道你是研究如何偷牛肉的?”

“饿了。”他开始扮可怜。

“饿了,你不能付了钱再吃?十几块钱也掏不出来?你们研究生不是每个月都有好几百块钱补贴么?”

“不够花。”

那人别过头想笑,忍了半天,终于可以回过头来重新面对水哥。

“这样吧,我们仓库刚好进了一批货,你今天就别走了,帮我们把仓库的货码好,码好了,咱们不再计较你偷牛肉的事,身份证也还给你。你看行不行?”

“行行行,怎么不行呢?我现在就去码。”水哥忙不迭地说。他几乎像求得了一次再生的机会那样,对这个世界动人的冷漠重新敞开了广阔的心扉。

49、

水哥吃过中饭开始给他们码货,码到傍晚才码好三分之一,吃了晚饭又接着码,和他一起干活的工人都下班了,丢他一个人在仓库里码。到了凌晨一点,水哥再也码不动了,便歪在一堆卫生纸上睡得如同死了过去。早上醒来,有人交给他一张身份证和一袋子酱牛肉,说:“小伙子,辛苦了,身份证还你,酱牛肉,店长送的,拿着。”

水哥讲完自己的故事,问我还想不想也去弄点免费的酱牛肉吃吃。我说不想了,水哥便凄苦地笑。我见他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就叫他躺下休息休息,自己先去外面转转,等到了午饭时间再喊他一起吃饭。

在室内还不感觉太冷,一旦走到外面,空气里像漂浮着薄薄的冰片,就贴着面部的肌肤划过,你才意识到这个城市的冬天真他妈寒冷。校园里人也稀少了许多,大家要么躲到温暖的图书馆里,要么窝在*靡的床上,出来活动的也都是一个个套中人。那些在夏日里几乎裸露到屁股蛋子的女学生,现在基本上武装到牙齿。

北门的音像店开了空调,我钻进去就不想再出来了。摆出来的烂碟子,我挑了半天,也没挑出几张想看的,最后买了一张希区柯克的全集、一张科波拉的现代启示录、一张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两生花》和一张蔡明亮的《天边一朵云》。老板跟我很熟,200块钱,只收了180块钱,还送了两张光明影院的电影票。我为了表示感谢,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双喜给他抽,他说好久都没抽红双喜了,却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软中华,弹出一根递给我,自己点上一根。

走出音像店,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

估摸着阿水也休息得差不多,就顺着来路返回了宿舍。

推开门,阿水正包在被子里打电话,我一把掀开被子,靠,这丫狗改不了吃屎,后面的话不说了。

他拉过被子重新裹上,说:“等会。”

我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等他起床,此时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已经飘起细小的雪花,摇摇落落,洒在脏不拉几的窗台上。这和记忆中的景象有点诧异,印象中从小都是一觉醒来才发现正在下雪或者已经下过一场雪。我跟水哥说下雪了,他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抻头朝窗外望望,嘴里念起我曾经念给他听到一句诗: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教人一下子堕入无限悲悯的境地不可自拔。

我起身把窗户打开,让雪花落在脸上,让自己痛并快乐着。

人生在世不称意,今朝雪夜上梁山。

50、

我们吃了一个羊肉火锅,喝了半斤二锅头,抹了油嘴坐在北门口的小饭店聊天。饭店的生意好,老板见我们吃完了还一直坐那不走,就不时拿厌烦的眼神扫我们几下。我们理都不理他,依然在那山南海北的闲扯。后来渐渐扯到正事上。水哥问我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一脸茫然,心境顿时犹如那饭店外被愈落愈大的雪片儿遮蔽的天幕。

水哥虽然潦倒,但已经签了一家上海的证券研究所。这丫本科和我读的一个专业,研究生学的却是金融。他的梦想是将来把他同乡史玉柱没造成那座巨人大厦造起来。我看这个巨人大厦是可以造起来的,如果他按100万比一的比例缩小的话。

聊到酒醒,二人相对无语。店老板开始催了,他拆走了火锅,拿走了碗筷,站在一旁等着擦桌子。

我们不好意思再赖下去,就付了饭钱走人。

这个冬天像往年所有的冬天一样,我在枯寂的寒冷里等待一个万物复苏的温暖的春天的到来。然而,那个即将到来的春天,又会如同往年所有的春天一样,万物开始复苏,我却依旧冬眠。

别过水哥,我爬上了回家的公车。

在诸多小事情上,我都会秉持首尾呼应、善始善终的原则,坐公车来,坐公车去。但在一些大事情上,我非常荣幸地成了“君以此始,必以此终”的完美注脚。

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不自觉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叼上,刚准备掏打火机点火,突然意识到这是个不适合抽烟的场所,便又把打火机收回去,但香烟还吊儿郎当地衔在嘴里。司机回头看了我好几眼,没抓住骂人的把柄,显出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感到好笑,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总想在他自认为可以管辖的范围内找个理由教训教训人。比如清洁男厕所的,他见你把小便尿出了便池就要数落两句,他不知道人家并不想把小便撒的到处都是,只是没办法而已。

回到出租屋,立即抱床被子坐在了电脑前,从新买的碟子中随便抽出一张放入了光驱。

丛林、河流、雨水、机动船、直升飞机、老虎、尸体、女人、香烟、混乱、迷惘、对抗、妥协、厌倦、绝望——现代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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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死于淫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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