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不超过半小时,丨警丨察出来了,我很奇怪事情怎么办得这般快,他应该要花很长时间去对付小白才对。难道我的感觉出错了,小白畏罪逃逸了?
他坐到车上,说,今晚不住马鞍山了,回家。
“她逃了?”
“没有。”
“查清了?”
“她这边查清了。”
“怎么说?”
“她不是凶手。”
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原因是,它摧毁了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自以为接近完美的推想。甚至可以这样说,这番来马鞍山,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推想的正确性。
“为什么?”我问道。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你说吧。”
“小白,她患上精神病差不多有一年了,一直是她母亲寸步不离地在照顾她,你进了她家门,一眼便能看到她痴痴呆呆坐在沙发上,她一整天都不会离开那张沙发,除了被她母亲牵到户外散散步。”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事,因为这个人已被排除出凶手之外,我也就没有权力再去探究她过去的秘密。看到她,你只会为她感到心酸,不到四十岁,头发全白了,像白毛女,你还忍心再问些什么?”
丨警丨察的话,立即让我的心里堵得发慌。沧海桑田,人世变幻,总叫你感到措手不及。
“你要不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没有必要了。”鼻子有点发酸,我突然想在马鞍山呆一夜。
傍晚时分,开着车子去江边逛一逛,顺道进那家烟店买包555。这时节,恰如那时节,只是在去烟店的途中,不会再邂逅到那个风姿绰约、玲珑浮凸的小白。
123、丨警丨察无论如何也不愿留在马鞍山过夜,我觉得没必要要求他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况且那条道路在我的脑海中已然固定,我完全可以在想象中将它再走一遍。
回到马鞍山,我将丨警丨察送回住处,就直接赶到岳父母家看女儿。
女儿坐在摇篮车里,嘴里咬着个奶嘴,依依呀呀听不懂她在说着什么,她还不会叫爸爸,但见到爸爸很高兴,伸手就要抱。
我将卡卡抱到怀里,孩子的香味一下子盈满怀抱,我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个父亲的幸福。
我们父女俩站在窄小的阳台上,看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街市上已经亮起红光绿彩,初冬的轮廓在这个傍晚开始略见端倪了。
等夜气逐渐漫上阳台的时候,我们才回到屋内。岳父母已经端上饭菜,他们面母慈祥,安静里隐藏着永恒的悲伤。
卡卡坐在我的大腿上,东倒一下,西歪一下,送进她嘴里的软食掉了我一身。
我们这个家庭,终于在明明如昼的灯光下,笑出声来。
墙壁上挂着我和前女友的婚照,她看起来似乎很幸福。
但到如今,她在另外一个世界,又怎么能够瞑目?
124、西施浣,我准备将它转让掉,换得的钱有两个用途,一部分存到岳父或者岳母的丈夫上作为赡养费,另外一部分留给女儿。
当然我拿出了数目不小的一部分,作为送给员工最后的福利。我让西施浣的经理开出从上至下所有员工的人员清单,包括每一位西施、服务人员和保安。
他们都很感激我,我解释说,你们老板很早就有转让浴场的打算,并且这笔额外发放的福利也是在她计划之内的。
每个人都领到了钱,除了一位西施。
“她怎么了,若不在,你可以让人装交给她。”
“先生,在老板出事前几天,这位西施就请假走了,后来可能因为出了那档子惨案,她也就没有再来,但她服务的房间还一直留着,毕竟这光景人心涣散,大家也就没什么心思去重新招人,何况,这浴场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哦,那就算了吧。”
经理又转身向站成一排的员工问道:你们,你们也没有小米的消息吧?
“你说她叫什么?”我一阵惊愕。
“先生,她叫小米,真名我就不清楚了。”
“小米,小米。”我口中嘟哝了两遍这个熟稔的名字,但随即面目镇定下来,挥手遣散了一干人众,“经理,你暂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