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我为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给J打电话犯愁。上午吧，花花公子有可能在睡觉，下午吧，花花公子应该也要做正事了，晚上吧，那自不必说，花花公子的生活总是从夜幕初降时分真正开始的。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下午，我觉得做正事的时候，应该来个意外的电话调剂一下。

这个电话拨起来很艰难，每按一个键我都停顿了一分钟之久。

“喂，哪位？”声音很浑厚，听不出花花公子的味道。

“哦，还是开门见山吧，我是XX现在的丈夫，你知道，她走了。”

他不语了，电话那边只有他稍稍变得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几十秒，他说道：我还以为是你干的呢！

他够直接，这样的心性是能够预料的，我笑笑，说，自然你的推测是在理的，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和你谈谈，关于XX，

“该说的我都跟你们那边的警方说了，还有什么可谈的？”他打断了我的话，并且想立即结束我们之间的交流。

“J，你不觉得她死得太过蹊跷？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你叫我以后怎么跟她的女儿交待？”

“你再说一遍，你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

“你叫我以后如何跟她的女儿交待？”

“女儿？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好像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有这么好笑么？我们的女儿叫卡卡，人见人爱的孩子。”

“是你们领养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xx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什么!?”这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

“我们之所以离婚，就是因为她不能生育。”

“这不可能，她坚持要去做亲子鉴定的。”

“做了么？”

“没有。”

“唉，也许我弄错了吧，反正现在死无对证了，有个女儿总比没有强。”

“可能是你弄错了，肯定是你弄错了。”我嘴上是这么再三强调着，但内心里瞬间扭结的疙瘩已然无法解开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我下午一般很忙的，这不，和你通话这么长时间，已经好几个电话进来了。”

“那我等会再打给你吧。”我接着追问了一句，“可以么？”

“好吧。”

我是得找个空隙平静一下突变的心情。合上手机，良久无法呼吸。

他那前后矛盾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最行得通的解释便是：xx根本不想和他生孩子，因为xx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她真正炽热着的男人只是我老M，而J并不知道，他只相信医院出具的化验报告，他之所以立即改变了话语，那是因为他同情我，一个不能生育的妻子强加给丈夫一个让其确信是自己骨肉的女儿，这难道不值得同情么？

这个解释亦是最令我满意的解释，于是我又变得释然了，甚至在心底嘲笑起J来：哈哈，J，该同情人的是你，你被人利用了，临别，你还拱手赠予人家百万家产。

但愿，等会再和他通话时，不要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有些问题需要搞清楚。

116、半小时后，我们第二次通话。

“J，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的相识完全是缘分，在我身心状态最低潮的时期，她向我走来了。”

“于是你就和前面的那位散伙跟她结合了？”我想笑，我真的想笑，你被死鬼盯上了，你还说是缘分，多么单纯的J啊。

“差不多吧，我不记得了，都好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他这是在含糊其辞，他不想说了。

“那xx跟你的前妻应该认识吧？”

“不要再问了！好么？啊？好么？”他的口气立即变得很粗暴。

“好，好，我不再问了。”

“涉及到那个人的，我一字都不想再提。抱歉，我得挂了，祝你好运。”

祝我好运？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想必这是生意人的惯用语吧，他们都需要好运气。

和J的通话，至少让我获得了一个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他和小白离婚是在认识xx之后的，这一方面证实了我先前推测的正确性，另一方面也为凶手的作案提供了必要的感情基础。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模棱两可的信息，卡卡到底是不是亡妻所生？

117、我将那点有用的信息告诉了丨警丨察。

“就这么多啊？”他的语气明显有点嘲弄的味道。

“你都问不出个什么，我一普通老百姓能问出什么新鲜名堂？”

“但也许有什么话你不愿意说，就像J有些话不愿意说一样。”

“没，没，怎么会？我们毕竟是朋友了，有什么话不可以说。”他太聪明，但是我没上他的套，关于卡卡的事，我最终忍住没说。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那么，现在——”

“马鞍山。”我们同时说出了这三个字。

118、为了便于调查，丨警丨察放弃了自己的警车，他坐在我旁边，我开着破落的二手尼桑。

他闭目养神，一路上没有言语。

马鞍山很近，但这段车程已足够我将这些天来捋顺的一切又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我仿佛看见四年前的这个时节，雨山湖公园的桂花已开到阑珊，我那深不可测的前女友，已悄悄从x市赶到马鞍山来跟踪我了，她不再相信我的冷淡是来自于工作的失意，她要亲自验证下一个女人的第六感是否准确。（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