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说过,在所谓的爱情里,爱恋双方都在不知不觉地寻求一种对等。
现在这种对等被打破了,我们自然而然地开始计较起来。
最初,我们大概以为各自都仅是有个分隔两地的另一半(姑且这么称呼吧),但结果我却发现她还有现在仍保持联系的第三个。我受不了。一旦我超越了情人之间应该保持的界限,她必然也就切入了我除她之外的另一部分生活,她强迫自己假想出这个男人正想着家里的那一位、这个男人已经厌倦自己了。
我们没有再次寻找到平衡点,开始陷入一种恶性循环。
我认定那个男人和她还有瓜葛,而她渐渐看不得我接女友的电话,甚至只要听到手机响,就会条件反射地躲过去看看。
“那么你离婚吧,我们在一起。”
“呵呵,你愿意么,一个比你大的已婚女人。”
“我愿意。”也许当时我说的是心里话,人在特定情境下的冲动之词都是发自内心的。
“你怎么舍得家里的女人?”
“只要你离婚,我可以放下一切。”
她忽而垂下头来,看着自己圆圆的膝盖。
“你怕是就算离了,也不会跟我吧?”
很多次原本应该美好的宾馆时光,我们纠结在诸如此类的问题上,最后不欢而散。
61、冷战时期,我们几天不通话。
我不清楚她的内心是什么一副状态,我只清楚我自个儿的。
想去找她,非常想,但我尽力忍着,为什么要我先放下尊严去找你?忍一天可以,忍三天可以,但忍到第五天头上,我心开始发慌了。她一定是和那个人勾搭上了,再不需要我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天一点声音都没有?说老实话,我心里在骂着她“贱货”。贱货,你知道这些夜晚我都是怎样度过的么,五天,好比五年,我失眠了五年啊,在这些不眠之夜,我辗转反侧,作出各式各样离奇的猜测,猜到最后,我的尊严就完全扫地了。
这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终身难忘的夜啊,要命的,还是个荒凉的雨夜。
后半夜了,初冬时节的后半夜,又淅淅沥沥落着雨,你完全可以想象这该是何等搭配我此时此刻的心境。
外面看不到出租,除了风雨之声,只有我牙齿打颤的脆响。
我一路小跑。一边前进,一边打她的手机。
没人接。
我反反复复地打。
关机了。
两种情况,要么她自己挂了,要么我把她手机打没电了。
由于激动,我的脚步越来越快。
刚才我急匆匆出门,没有带伞,再则,我哪里会顾得上带伞呵?
待靠近她住的小区,我已然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人内心之复杂,你在平常时候是无法自窥的。就在那样悲愤至近乎绝望的情况下,走进那熟悉的小区时,我居然还在想着自己的狼狈相被她或他和她看到岂不是当场就猥琐半截、败下三分。
62、我站在那幢灰色公寓门前的芭蕉树背后。
雨水打在芭蕉叶上,簌簌作响。
我有必要站在这里么?但我已经在这里站成了习惯,这就像我已经习惯了她是只属于我的,她在楼上只是为了等我,在许多个夜晚,她推开阳台上的窗户,发丝被风吹出来,在形态上作出将我一把卷上楼的迫切趋势。
但现在,从前的一切都像那发丝扰动的气流一样,最终化为一派虚空。她已为那个男人开启了方便之门,而我成了门外客,也许在一场大醉之后——这醉酒可能是蓄意的——我会以同样甚至更重的脚力去踹她家的大门,门背后不远处是她家的沙发,沙发上上演的正是我曾经和她上演的那一幕,她看着闪烁不停的手机,那个男人在抱着她不停耸动,哦,她关机了,那晚的我还没享受到这种礼遇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上去。
或许她是一个人呢,那个男人并不在,或许她只是等着我先妥协去敲她的门,用急促的剥啄声唤起她暂时故意收敛的柔情。
但她为什么关机,这个时间,按照她的生活习性,即便是一个人也必定没有睡觉,那么手机被我直接打没电了的推测也不成立。
从三楼她家的阳台上透出昏沉沉的光亮,我仿佛验证这光亮是阳台玻璃的反光,还是从玻璃背后射出来的。小区里黑漆漆的,路灯奇怪地没有像往常那样亮着,周围没有可让玻璃形成反射的光源,我记起她家卧室的灯光就是这样昏沉沉的。
这般思索时,突然亮光消失了,阳台上一片黑。
芭蕉叶窸窸窣窣的声息让我极力辨听三楼动静的耳朵感到不适,我还能听到自己浑身发颤的抖动声。
楼上是肯定有人的。
我又开始打她的手机,出乎意料,她开机了。
这回不是无人接听,而是拨通一会就被挂断了。
几次都是如此。
我气急败坏,从芭蕉叶背后走出来,冲进公寓楼里,噔噔噔上了上到二楼之后,我的脚步又停下来。
现在我可以保证她家不只一个人,但这个人假如是她老公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假如真是她老公回来了,她照理说应当会提前告知我一声的,否则,稍出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是突然袭击,她自己也没料到老公会这个时候回来?
我又退回到原处,在那一簇硕大的芭蕉叶背后湿淋淋地站着。
捏在掌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急不可待地去看,她的一条信息。
刚才的一段有几处错误,重发:
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站很久都没有上楼。
或许她是一个人呢,那个男人并不在,或许她只是等着我先妥协去敲她的门,用急促的剥啄声唤起她暂时故意收敛的柔情。
但她为什么关机?
这个时间,按照她的生活习性,即便是一个人,也必定没有睡觉。
那么手机被我直接打没电了的推测也不成立。
从三楼她家的阳台上透出昏沉沉的光亮。我仿佛验证这光亮是阳台玻璃的反光,还是从玻璃背后射出来的光。小区里黑漆漆的,路灯奇怪地没有像往常那样亮着,周围没有可让玻璃形成反射的光源。我记起她家卧室的灯光就是这样昏沉沉的。
这般思索时,突然亮光消失了,阳台上一片黑。
芭蕉叶窸窸窣窣的声息让我极力辨听三楼动静的耳朵感到不适,我还能听到自己浑身发颤的抖动声。
楼上是肯定有人的。
我又开始打她的手机,出乎意料,她开机了。
这回不是无人接听,而是拨通一会就被挂断了。
几次都是如此。
我气急败坏,从芭蕉叶背后走出来,冲进公寓楼里,噔噔噔上到二楼之后,脚步却又停下来。
现在我可以保证她家不只一个人,但这个人假如是她老公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假如真是她老公回来了,她照理说应当会提前告知我一声的,否则,稍出差错,后果便不堪设想。
难道是突然袭击,她自己也没料到老公会这个时候回来?
我又退回到原处,在那一簇硕大的芭蕉叶背后湿淋淋地站着。
捏在掌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急不可待地去看。
是她的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