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说老实话,我看着鲜血从他的手臂上流下来,一点也不心疼,只有彻骨的惧怕,巴不得他立即给我滚出去,这个变态狂,他通过自虐来获取别人的同情和自己的快感。划完第一刀,他开始划第二刀,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打开门,用尽全身力气叫喊:你出去!你给我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拨110了!我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只是吓唬吓唬他。唉,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懦夫。看到我爆发,他乖乖地出去了,我立即关上门,心还在扑通扑通跳。
“后来每次醉酒他就来闹一次,刀子用过了,用热水壶,我家的热水壶被他砸坏好几只,空的就在头上砸,装水的就朝地板上砸,我渐渐习惯了,人真的很怪异,有时他个把月都没来闹,我反而有些不习惯,大半夜坐在沙发上听外面有没有人歪歪斜斜上楼的动静。”
“也许你还是爱着他的,只是你不自觉而已。”这么说的同时,我心里又滋生出一点醋意。
“爱他?好笑,我还能爱他么?原以为他爱我,他其实只是爱自己,所谓的爱人,在他的生活里只是一个确认自我、取悦自我的道具而已。也许我也是这样的,呵呵,这么说,你不介意吧?”
“我,不,不,、、、,其实,其实人人都是这样的。”没想到,她竟将我置于爱人的角色上。
“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生活,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孤独,随意,没有方向。”
“可今晚他又找上门来,往后或许还有无数个今晚。”
“就当他不存在好么?”
她的吻又开始倾覆过来,柔软,润湿,说不出的迷人味道,把我身心所有的不适与不快都慢慢地吸走了。
59、她的故事说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其时已近凌晨三点,睡意如海,我们很快沉入海底。
早晨五点半的闹铃准时把我吵醒,因为在她家,我必须在邻居们起床之前出门。
上午上班晕乎乎的,两个多小时的睡眠如何让人吃得消啊?
我心里盘算着今后还是在自己住的地方或者宾馆约会吧。
工作上没有什么可交待的地方。
大多数人的日常工作都没有什么谈论的价值,因为工作和爱好总是背道而驰。
接近中午时,领导转悠到我工位旁站了一会,问我在马鞍山呆习惯了没有,我说在哪都一样。他也许是出于关心,但在我听来,那话的意思好像是:你迟早都得适应,就安心呆这吧。
现在是无所谓了,有了小白,我已经忘记家里的那个人了。
我忘了自己有多少天没主动跟女友联系过了,总是她在晚上九、十点钟打电话过来。我淡淡的,她也就淡淡的。我是淡淡的厌烦,她是淡淡的凄凉。她说半夜总脚冷,说梦话也无人听,上厕所没人为她开灯,半夜要醒好几次,摸摸身旁,被窝冰冷。我劝她不要胡思乱想,过段时间大概就会调回去了。她长叹一口气,说“挂吧,早点休息”
60、你们说,两个人处多久就不知不觉对对方有所要求呢,我说的是情人之间?
刚开始时,心里拿定主意,只是谈谈情说说爱,各取所需,绝不彼此束缚。然而时日一久,一切都变了。
这到底是什么引起的,现在我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自那晚以后,我老憋不住会问小白,你和他是不是真的断绝联系了?
我无法控制地对她疑神疑鬼:你独自一人在家时,还会给那个男人开门么,开了门,你们真的不做点什么,他怀着恶狠狠的表情干你,你一定感到格外刺激吧,你会也像在我的身下那样自己律动么,你的高丨潮丨是不是来得很快?
两人在一起时,有时想尽量表现得舒心一点,但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我的脸色忽然就阴沉下来。
“你最近怎么了?”她问我。
“没怎么。”我还不愿意直接说出来,这心理大家应该是能够理解的。
“不,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厌倦我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抚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挑染出一点栗色,这上面大概也有那个男人的指纹吧?
“想她了么?”
我没有回答,我故意没有回答。
“呵呵,默认了,想她就回去看看她吧,我这里是不会强留你的。”
很好,默认达到预期的反击效果了。
我还是没有作声,打心底是要让这相持的局面愈演愈烈。
“你走吧。”她背过身去。
酒店的床被人睡过千次万次,一翻身立即“吱呀”一声。
被子被她的臀部绷出圆润的曲线,但这曲线,此时却像一张拉满的弓,要把我射出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