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忆（6）上门之旅-5

如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小胖在年初一清晨轰响的鞭炮声中醒来，农历新年的第一天到来了。

小胖和H在大年初一并没有呆在家里，而是如同H爸爸安排的那样，由H带小胖出去转转，H爸爸说一大早就有人来拜年，主要是一些同事和朋友，另外，他和H妈妈也要出去拜拜年，小胖说你们在家，尤其是小胖在，上门来拜年的人会东问西问，搞得比较繁复，还是由H带着小胖出去转转为好。

大年初一并不是个好天气，彤云密闭，H爸妈说可能要下雪，让两个人带了伞，说你们中午吃完中饭就可以回来了，外面冷。

那个时候的小胖和H显然已经不是刚刚接触的那段时间那样拘谨，H经常挽着小胖的胳膊，在公交车上或者出租上，经常把脑袋靠在小胖肩膀上。

小胖说去哪，H说先去商场给爸妈买东西吧，可是商场开得没那么早，两个人就在商场旁边转转，小胖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古迹吗，H说有啊，不过古迹你未必感兴趣，就叫上出租带小胖去看一座古庙，车子途经一所医院，H说这就是我出生的医院，小胖一看，说这么小的医院啊，H说我和我姐姐都是在这里出生的，我们这里就是这样。

庙里庙外全是人，到处都是当地的方言，小胖说你们这里方言好土，说你这样水灵灵的姑娘讲起方言，真是不大好听，H笑，说我从小就说这样的话，说你回老家不也是这样嘛，小胖说你们的方言我勉强还能听懂，我们那里的方言，估计你能听懂的不多。

到后来，H第一次去小胖家里的时候，本来就沉默寡言的她在各种场合话显得更少，H对小胖说几乎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说讲慢的时候还能听个大意，语速快的时候根本不知所云，因此只有缄口不言了。

从庙里出来，两个人又回到商场，H给爸爸买了一件毛呢大衣，给妈妈买了一件羊绒衫，虽然是三线城市，但是这两件衣服也是比较贵的，H问小胖说你是不是觉得贵，小胖说不贵啊，应该的，H说本来一直想给爸妈买好一点的新年礼物，但是自己没什么钱，自己的钱都是爸妈和姐姐给的，只能买一般的礼物送给他们，现在不一样了，我有未婚夫了，又是第一次以两个人的名义送新年礼物给他们，要买得好一点，知道吗？小胖说没事没事，这都是应该的。

小胖说有女儿确实好，女儿对父母好，H说我家里很多东西都是我姐姐买的，从爸妈的衣服、吃的到新的冰箱微波炉什么的，我姐姐只要回来一次，家里就添一些新东西，爸妈一直不让她买，说爸妈有钱，但是一直拦不住。小胖说孝敬父母，那是应该的，可惜我是儿子，男的一般比较粗，我通常都是给父母钱，不大去买什么东西给他们。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的火锅，大冷的天吃上热腾腾的火锅，真是惬意，西北的羊肉也很新鲜，H仍然让小胖跟她坐在一起。H吃火锅有点热了，脸色白里透红，加上穿着大红的毛衣，侧面看过去鼻梁挺直，本来端庄秀丽的H那时显得娇艳无比，小胖扭着头看着H，H说干嘛，别看了，你还没看够啊？小胖说，看你看得多了，不过还是觉得好看。

H说你讲话小声点，我问你，我跟她相比谁好看？

小胖心里咯噔一下，说大过年的，不要提过去的事情好吗？

H说我不是提过去的事情，我只是问我跟她比，谁好看？

小胖说，这还用讲，当然你好看，而且漂亮得多。

小胖脸色黯然，H就不继续问下去了，稍等片刻，又问，在你认识的女人中间，我长得算什么水平级别的？

小胖心里又是一震，小胖心里隐隐地也将H和J做过比较，论相貌身材，应该还是J略胜一筹，但是论感情，自然小胖对H更深一些。

小胖说，不算影视明星，你自然在我认识的女的当中，相貌算是一流。

H说那些大明星都是化妆的，天知道她们卸妆之后是什么样子？一流，具体说个名次吧？

小胖那天脑子明显有点犯晕，大概是被寒冷的天气冻得有点糊涂了，竟然犯了一个“巨大”的政治错误，说你相貌身材，应该在我认识的女人中间，排第二。

H虽然性情平和，一点都不作，但是小胖那天的回答实在过于愚蠢，简单地回答说你最漂亮不就行了，小胖竟然说排第二，纯属是给自己找事的那种回答。

H立马开始打破沙锅问到底，问这个女的是谁？跟你啥关系？你们是否有过一段？小胖毕竟30好几的人了，虽然心中惊慌，但是还是基本上沉着应对，说是我读硕士的时候下一届的女生，很漂亮，关系嘛，就是认识而已。

H看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悻悻然罢手，然后又是那句后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训教出来了，说你可得老实点啊，你是我的人，不能和其他任何女人有什么瓜葛，小胖说是是是，夫人教训得是，H说什么夫人，我还不是你老婆呢，小胖说是是是。

吃完火锅出来，下雪了，雪花很大，两个人兴致都挺高，说就不打车，在雪中走走吧，两个人走过一个小公园，进了小公园，因为刚刚是午后，公园里面人很少，树上、假山上、地上已经到处都是积雪，到处白茫茫一片。

小胖给H拍照，然后一起撑着伞在雪中散步，小胖拥着H，然后小胖在伞下拥吻H，H一开始抗拒，说给人看到不好，后来也顺其自然了，H说你胆子真大，小胖说没人的，再说有雨伞遮挡，想看也看不到。

从公园出来，一路上又吃了点羊肉串什么的，两人回到家中，H马上让爸妈试衣服，衣服挺合身的，H妈妈说干吗买这么好的衣服，爸妈老了，用不着了，H说都是小胖买的，H妈妈说以后不要这样了，你们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要省着花。

大年初一就这样过去了，初一晚上吃饭很简单，H爸爸和小胖没再喝酒，H爸爸说第二天，你们去走亲戚，我们有朋友聚会。

那时的小胖还不知道，从年初二开始，就是酒桌上战斗的开始，小胖第一次上门之旅的难忘的“天天喝倒”的大幕，从第二天开始正式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