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考博

在小胖准备考博的那段时间里面，小胖和W的生活总体还算平静，两个人都很忙，W部门里面的刺头的反抗精神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开始减弱，毕竟职位权力是最重要的，老百姓是很难和官员斗的。小胖是既要上班，又要准备考博士，因此，两个人总算还是相安无事，W的洁癖那时还比较温和，小胖觉得很烦，但是矛盾并不是非常激化。

两个人周末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因为周末小胖总归要留出一个下午的时间踢球，然后一天要去上辅导班或者准备其他考试的东西，因此两个人很少有一起出去逛街的机会，只是到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不想自己做饭了，一起出去吃个饭。平时下班回来，两个人要么出去吃饭，要么简单自己做点饭，然后小胖就一头钻进房间看书去了。

有一次，W在家里给下属打电话，W一副命令的颐指气使的样子，说你明天把XX准备好，小胖在旁边正好听到了，等到W电话打完，小胖说你们单位真是个国企，说我也有下属，但是我不会也不敢这样和下属说话，如果我一直这样口气讲话，人家可能就甩手不干辞职了，W说你公司和我单位的风格不一样，你到了我们单位当了头，你也会这样的，不这样，你工作都很难开展下去。

那段时间，两个人在外面吃饭很多，一是两个人没时间烧饭，也不能把钥匙直接交给钟点工；二是两边的老人都忙着带第三代或者自己身体也不大好，两个人也没人帮。两个人在外面吃饭上花了不少钱，而且经常喝煲汤，W说对两个人的身体有好处。两个人经常去的那几个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和两个人都混得很熟，他们都知道W是个女经理，还知道小胖要考博士，他们甚至都大致能猜出来小胖和W某一天可能要吃什么菜，因为这个菜应该是一周前吃过，现在大致要轮到了。

有时候W加班或者有其他事情，小胖就一个人去饭馆吃饭，小胖总是坐在那张靠窗的位置上，除非那个位置已经有人了。小胖吃东西不复杂，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几乎不看菜单，简单点两个菜加上一碗白饭即可。因为很熟了，服务小姐总是帮小胖把餐巾铺好，还顺便微笑着跟小胖聊几句，然后小胖就点上一只烟，等着饭菜上来。慢慢地，小胖觉得那几个餐厅就是自己家的厨房，到了那里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在服务员中有一个小姑娘长得瘦瘦高高，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小胖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她似乎像大学里面的秀秀气气的女生，而不是个端盘子的服务员。小胖问她多大了，小姑娘说20岁，小胖说干吗不读书出来工作，小姑娘说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供不起这么多孩子读书，她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小胖暗暗叹息，这样的年龄的小姑娘，如果在城市里面，应该还在读大学，或者在父母面前是个娇俏可喜的乖乖女，但是现在只是在饭店里面做个服务员，她的前途在哪里？她是不是会嫁个一个胖嘟嘟的厨师，或者在做服务员的时候，被一个经常来吃饭的素质不高的有钱人看中娶回家当老婆？

那个小姑娘似乎也对小胖印象不错，可能是小胖对服务员从来都比较客气，不会高声大气，不会以命令的口吻跟她们说话。小姑娘对小胖说话总是低眉顺眼的，她说你们怎么老是到外面吃饭，花钱不说，外面做的饭菜口味太重，比较油腻，一直吃不好，小胖说没办法，我们就两个人，都没时间做饭。小姑娘说可以请个人做饭啊，小胖说我们经常晚上7点钟到家，周末也经常在外面，钥匙不方便给钟点工，小姑娘说你们可真是很辛苦啊。

和这个小姑娘接触多了，小胖有时不去吃饭的时候，也会想到她，想到她穿着一身服务员服色的高挑清秀的样子，想到她一双细嫩的小手，想到她低眉顺眼地轻柔地说话的样子。小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小胖是有妇之夫，小胖是个做技术管理的硕士，将来可能还是个博士，小胖和这个小姑娘年龄差距超过10岁，这个小姑娘只有初中学历，两个人之间应该是一点瓜葛都不能有，但是小胖有的时候确实会想到她。

直到有一天，小胖和W去吃饭的时候，小胖没有看到那个小姑娘，小胖当着W的面当然无法多问，只有当小胖后面单独去吃饭的时候，小胖问其他服务员，才得知小姑娘的爸爸生病了，小姑娘回老家去了，小胖问她以后还会回来吗，答案是一般不会回来了，服务员这个行当本来流动率就比较高。小胖心头一阵迷惘，但是过了一两天，也就释然了。

时间过得很快，漫长的准备考博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辛苦，但是又有很多追忆，小胖上博士考场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