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时刻刻不忘提醒自己现在是在百年名校,切切小心不能让自己的恶形毕露。所以我又开始装斯文,细嚼慢咽起来。在公众场合一定不能因为自己的随意而影响了别人的情绪,这个在我两岁半上幼儿园的时候妈妈就开始教导我。更何况在我对面又坐过来一个象是大一大二的小男孩,我总不能让他看到这个对面姐姐的吃像就开始呕吐吧,这样对小孩子的身心成长绝对不利。自从上次我心血来潮去bstu的everdayenglishconcern和一个男生聊了几句以后,我就背上了老吴给我精心制作的“连小男孩都不放过”的金字招牌,并且他还不遗余力地推广宣传,目前据不完全统计,起码有100个左右的人马对我的行为进行了公开批判,为了让我对教训能够不轻易遗忘,他们现在都是用“弟弟killer”这样的名称对我呼来喝去,以便时时刻刻提醒我曾经对少年儿童所范下的滔天罪恶。我冤呐,我比窦娥还冤,我不就和他说了几句彼此都听不懂的英文吗?
八点我们准时开打,当然这次聚会的主题贯穿其中,就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耳听着他们精心为我编造的段子(运气太差,吃饭撤得有点晚,被陈澜一头撞见我和小弟弟面对面吃饭的场景),眼见他们各个为因有了自己的精彩演说而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日趋完美的女流氓形象而欢欣鼓舞的场面,我更使出了自己添勺酱油加点醋的杀手锏,力争把这个谎言做大做强,真正把它做成为真实的谎言,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无比坚定地质问我:“就你?打死我也不信”为止。(待续)
打球中间我经常假借喝水去偷偷看手机有没有未接电话,这成了我近日来的一个习惯,虽然我知道根本就不会有,因为我没给他留过我的电话号码,就这样我们真就过了一夜之后而彻底失去了联系。虽然他的那个11位号码我记得好清楚,闲暇的时候我拿手机来把玩,发现按按删删的都是这个号码。
我现在经常会想起他,想他是不是又为了工作烦心思索苦苦挣扎而不能解脱,想他是不是又为了完成两天三盒烟的生活即定目标而一根接一根地去残噬他的肺,想他是不是又为了洗去身上的疲惫而拿来啤酒去冰冻他的胃,想他是不是又因为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而露出了天真无邪孩子般的笑,想他是不是因为对心中烦恼的瞬间遗忘而忘情的仰天大叫,想他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几天前睡在他身边的女人。虽然我的本意是我根本不愿意想起这个人,不愿意在自己的脑海里再去回忆这个人的任何细节,但我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身不由己,我开始恨自己。
在球场上挥撒我的汗水,和他们玩笑着对小弟弟们的意淫,我想我慢慢会好起来,会忘记那晚的一切,我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那我就再给自己三天期限,让我们再耐心地等待三天。
打完球我们一行五人踢踢踏踏地从体育馆出来,我建议去买雪糕来吃,随即大喊:“同意大勇请客的请不要举手。”结果全票通过,连他自己都同意了。大勇说我耍赖,结果寡不敌众,被踹了很多脚后乖乖地去了。大勇是陈澜上司的儿子,我们可爱的小弟弟,前一阵子开始交女朋友,还带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女孩子不错,温顺听话,衬得大勇十足的大男人。初次见面我们都对女孩自我介绍,陈澜说:“大勇老爸是我干爹,你叫我姐姐好了。”丽虹说:“大勇老妈是我干妈,也叫我姐姐。”轮到我,我说:“大勇的奶奶和我是干姐妹,你们看着叫吧。”
各自散去已将近11点。我一个人走在街头,华美的夜色,腻腻的微风,而我形单影支。也许我留恋的就是那双可以传递温暖给我的大手,霸道而不容拒绝的握力。我伸手拦车,我想我不能再想这事了,尽快忘记吧,我给了自己今晚最后一次语重心长的规劝。(待续)
三天已过,我表面上看去还是个活灵活现的人,和以前除了多一点神经质以外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我自己最清楚我心里装了东西进去,整天堵着我,让我有点寝食难安。
吃晚饭的时候,我开始放纵自己,我向自己保证只发一条短消息给他,以后决不再发,而我心里却明明白白知道只要这个头一开我说的就是真实的谎言,我保证要做的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知道短消息写些什么,我就细细地把当天晚饭的菜单报了一遍,也没有放自己的名字上去,消息就发出去了。就这样,我等啊等啊,等到我实在撑不住抱着电话睡着了,我也没有接到他回复的短信。
这几天我的情绪变得有些暴噪,我见门踹门,见树踢树。尤其看到荷花池边双双对对拥坐的情侣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个一个把他们都踹进荷花池为快,摆明是刺激我嘛。
我越想自己所受的待遇就越不服气,我想我就是为了给我们伟大的祖国铲除一个根本不懂礼貌的家伙,我也不能只发一条消息就轻饶了他。我今天晚上给他发个500条弄他个昏天黑地,大不了我去买动感地带。
短信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毕竟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话语不能太随意,还是以问候为主,于是消息发了出去。就这样,我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生涯。三个小时以后,我跑去照镜子,看到满脸恼怒的自己。
我愤怒,我又发消息过去,告诉他收到消息回复是做人最起码的礼貌。
过了5秒钟不到发生了一件我一辈子都不可能预料到的事,他打来了电话。我无比震惊,反应了好一阵子才懂得如何去接起电话,这是我们分开12天以后我又重新听到他的声音。而就在这时,他告诉了一个我认为的史上第一大笑话,他说:“我不会发短消息,所以不知道怎么回你。”“啊?”我除了本能地发出这个字外,找不出更合适的话语来配合他的幽默。他说他最近忙得不得了,昨天晚上开会到三点多才回家,现在有客户需要他陪……最后他用无限娇宠的声音温柔地对我说:“你先睡吧,等我不忙的时候,打电话给你。”我说了一声好就匆匆挂了电话,发现忘了说再见。
我又跑去照镜子,仔仔细细地把脸洗干净,然后睡觉了。
那晚我很快乐,好象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被皇上宠信的小丫头,为此我有点骄傲。(待续)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有时欢喜有时忧,我不停地从各个角度去论证他可能不讨厌我,得出了肯定的结果,我就会欢欣雀跃。而更多头脑清醒的时候,我明白他一点点也没有喜欢上我,理智提醒我远离这一切,如果继续深陷,我就知道我的痛苦将由这个陌生人来支配。
仔细想过之后我对这件事已经可以做到很冷静,我保证我不会动心,我想我就是真的可以做到不再动心了。现在打球很难约到人,最近大家都不明原因地突然忙了起来,我一个一个给他们发骚扰短信,告诉他们赶快老老实实地给我滚出来,不要和我耍花样。三两分钟之后回复短信纷纷收到,内容大致相同如下:你这个神经病患者,现在星期六中午1:20,我们没有心情在太阳暴晒下滚来滚去给你表演杂耍,再胡闹,小心被砍。好了,你也乖乖地去睡个午觉吧。我看着这些没心没肺的回复短信,心里直纳闷:怎么这么流氓?成天想着睡觉?(待续)
距离那一夜已经四十多天过去了,我完全可以控制自己不在这件事上再胡思乱想地打转。晚上我通常把整晚的时间都拿来读书。我变得有点沉默,不象以前那么爱笑,主要是我碰到什么事都觉得不象以前那么好笑了。我想我成熟了,可以不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