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姐姐四个字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脸神色微变。
特别是薄老太,眸底满满的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光芒。
毕竟乐乐和宁夏没有见面有一段时间了,而小孩子的忘性大,很容易会抹去有关于她的记忆。
而且乐乐的性子真的是像极了薄司言,很是薄凉,谁也走不入他的心。
她却没有想到,乐乐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宁夏,还这样想念她,该不会……他离家出走,也是因为宁夏吧?
薄老太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周管家伸手过来想要来扶她,被她直接推开,她踉跄着脚步走出门口,手抓住了薄司言的胳膊,定定看着他,说:“你在哪儿找到乐乐的?他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吗?”
看着她有些站不稳的身体,薄司言还是扶住她,待她站稳后,他松开手,后退一步。
黑眸垂下,视线落到薄老太掩不住的苍白面色,他好似为着她考虑般,不答反问,“奶奶,你确定你要听?”
薄老太眼神闪烁了下,还是坚定道:“你说吧。”
薄司言扯了扯唇角,身体懒懒往后靠向墙壁,语气也颇为漫不经心的,“奶奶,其实你心知肚明不是吗?乐乐现在念着谁,自然想要去找谁,我是在他和宁夏相遇的那个商场找到他的,而他离家出走,什么都没有带,带了宁夏送给他的那个超人模型,一个人坐在商场的长椅,等待着他那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的超人姐姐。”
说到最后,他甚至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毕竟,他最喜欢的超人姐姐,被所谓最疼爱他的奶奶,给赶走了。”
每个字都如同重锤一样锤在了薄老太的心口,她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周管家连忙为薄老太反驳,“少爷,你怎么能这样说老夫人呢?老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少爷好,宁夏那个女人是居心叵测,不可信赖!”
薄司言忽地笑了,视线淡淡地瞥着周管家,“意见这么多?不如你来当主子?嗯?”
那仿佛只是在讨论着今天的天气如何的平淡语气,却被周管家背脊猛地起了一身的冷汗,这才醒悟过来逾矩了,惊得连连求饶,“少爷,我……我也是一时情急,我知错了。”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可怜兮兮地哀求着薄老太,“老夫人,你看在我忠心为您的份,饶了我这一次吧。”
薄老太已经够烦心的了,不想再看到她那哭哭啼啼地脸,不耐烦地说,“滚下去,重新去学学规矩!”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的管家,被当着佣人的面让她重学规矩,足够让她颜面扫地了,周管家哭丧着一张脸,灰溜溜地离开了。
薄老太深吸口气,眼神犹豫了几许,最终才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她看着薄司言,语气仍旧带着一丝施舍的口吻,“司言,你打个电话让宁夏来一趟吧。”
她的话一出,薄夫人第一个皱眉,忍不住提醒了下,“妈……这,这不妥吧?”
薄老太自然也觉得不妥,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愿再见到那个女人。
可乐乐现在这么痛苦难受,痛在他的身,疼在她的心啊,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为了乐乐,她勉为其难可以让宁夏过来。
“你不必说了,乐乐想要见宁夏,我会让他见到!”
说着,她又催促薄司言,“我听周管家说,今天宁夏是跟着你一块儿回来的,那她现在应该还在池城,打电话叫她过来。”
薄司言不但没有拿手机打电话,还双手环胸,摇着头说,“我也觉得不妥。”
什么?
这句话从薄夫人口说出不稀,可他竟也说这样的话?
薄老太惊诧地看着自己这个孙子,那双黑眸幽幽,沉不见底,根本窥探不出他半点的真实情绪。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再也看不懂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司言,你……你什么意思?”
他不是也喜欢那个女人吗?现在这又是何意?
薄老太眯起眼,观察着他的神情,却完全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呵……。”
薄司言嗤笑一声,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朝着一旁的医生道:“今晚要麻烦你留下来,随时观察着乐乐的情况。”
能够得到他的信任,医生心里还是高兴的,作为医生,最是接受不了别人对他医术的质疑,如果不是薄家地位摆在那里,他老早甩手走人了。
“是的薄少爷,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小少爷。”
薄司言昂首,再睨了薄老太一眼,才慢悠悠地说,“奶奶,你把宁夏当做什么?你的佣人,还是你的下属?”
薄老太脸色一凛,“你想说什么?”
“宁夏既不是你的佣人,也不是你的下属,凭什么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厌恶她的时候叫她滚,需要她的时候叫她来,奶奶,若你是她,你会来吗?”
“她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我让她来,那是看得起她,别不识好歹!”
大抵是位者发号施令惯了,从来只以自己的意愿为前提,不曾考虑过其他的感受。
薄老太压根儿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当然也是因为她没把宁夏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奶奶你尽管试试吧。”
言下之意便是,她要打随她打。
薄老太脸色挂不住了,她怎么可能亲自打电话让宁夏过来?她什么身份?配吗?
“你什么态度?我让你打!”
“我么?那更不妥了。”
薄司言好笑地欣赏着薄老太那七彩纷呈的脸色,缓缓启唇,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我和宁夏现在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我用什么身份请她来帮我看儿子?传出去,可又是丢了薄家的脸,丢了您的脸呢。”
“薄司言!”
每一句都顶心顶肺的,薄老太气到直呼他的名字。
薄司言无所谓地勾着唇,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睡了,乐乐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他能和我一样坚强地挺过这一关,晚安了,奶奶。”
看着薄司言头也不回地走远,薄老太怒火直直冲到脑门,胸口剧烈地欺负着,指着他的手指狠狠哆嗦着,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妈,你不能过于激动的,消消气!”薄夫人前,扶着薄老太到偏厅坐下,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还吩咐佣人泡杯定惊茶过来。
伺候着她喝下茶,薄夫人柔声询问着,“妈,怎么样?好些了吗?”
薄老太脸色虽缓了下来,可憋在心口处那股气还是未消,砰地一声重重地将茶杯放下,她怒声道:“司言这个混小子,真是越大越放肆!”
“好了好了,这不司言还年轻嘛,难免会有些叛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