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她会瞧不起自己,会无法面对自己!
本以为她睡了好久,可看了看床头柜的时钟,才晚七点钟。
躺下去又没办法继续睡,然而不睡她又控制不住难过,心里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在床呆坐了一会,她起了身,走入浴室洗了把脸,然后换了衣服,拎着包包出了门。
乘坐计程车到深夜酒吧,她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虽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但里面的侍应和熟客仍热情地朝着她打招呼,她淡淡昂首,径直走向吧台,寻了个位置坐下。
酒保笑着冲她挥了挥手,“夏姐,好久没来了,喝点什么?还是照旧吗?”
“不。”宁夏歪了歪脑袋,浓密卷翘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格外地勾人,“给我一杯,能够忘记所有痛苦的酒。”
“ok,稍等。”
约莫五分钟,酒保将酒调好,递到她的面前,“好好享用。”
宁夏纤细的手指勾着那高脚杯,轻轻摇晃了下,然后端起,喝了一口。
凉意入喉,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极呛的味道,入心入肺,惹得她的眉心都微皱了起来。
她很少喝烈酒,因为烈酒容易醉,而她五年前是因为喝醉了,失去了意识,才会发生那样不可挽回的事情。
在那之后,她很少喝酒,算喝,也会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度。
可是今天,她想要醉,喝醉了,她什么都不想了……
一杯很快下肚,她喊着酒保再来一杯,喝完,又再来一杯……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琪琪踩着高跟鞋飞奔而来,看到她面前五六个空杯子,愕然地瞪大双眸,“小夏,你喝这么多久干什么?醉死你啊!”
宁夏睁着迷离的眼睛,辨认了下琪琪,忽地笑道:“琪琪你来啦?来,一起喝。”
“喝你大爷!”
“不喝的话,那我们去跳舞……。”
她说着,抓住琪琪的手,踉跄着脚步朝舞池那边走。
琪琪反手将宁夏拽了回来,把她摁在吧台,黑眸直视着她,语气虽凶巴巴的,眼神却充斥着担忧,“你站都站不稳了,还跳什么跳啊!不如回去睡觉!”
“我想跳舞嘛,你陪我去跳吧,好不好嘛~”
宁夏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抱着琪琪的胳膊和她撒娇,特意拖长的绵音,再衬着她泛着薄红的双颊,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大抵是和那位薄少爷脱不了干系,否则她不会变得这么不正常。
失恋的时候是需要发泄的,不然痛苦闷在心里,那太难受了。
“行,一世人两姐妹,你算说你现在要去杀人,我也替你埋尸!”
宁夏当即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张开双臂抱住琪琪,脸颊埋在她柔软的胸一脯,感叹着,“琪琪你对我真好,我最爱你了。”
“滚,别占老娘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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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拉拉拽拽地走入了舞池,跟着音乐扭动起了身体。
宁夏以前跳舞是为了赚钱,所以都是很有技巧地在跳,动作优美又流畅,格外赏心悦目,而现在她是随心所欲地跳,少了技巧,却多了一股子野性,看得男人们眼睛都直了。
原本舞池里所有人都在跳,慢慢的都停了下来,不自觉地为宁夏一个人让出了空间,将她围绕在间,欣赏着她的独舞。
不愧是暗夜的舞后,一投足一举手之间都尽散魅力,让人如痴如醉。
周围的男人忍不住地吹起了口哨,垂涎地看着她那纤细的腰肢,笔直的长腿,遐想连连。
薄司言来到的时候看到此情此景,怒火蹭蹭蹭涌,恨不得把在场所有男人的眼睛都挖了,更恨不得把宁夏这个女人煎皮拆骨!
他曾警告过她,不允许她再来这种地方跳舞,她竟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该死!
宁夏并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轰动,她只是认真地在跳舞,将所有的痛苦难过随着汗水倾泻出来。
她到底是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做不到那么洒脱,她还是会难过,还是会伤心,所以她想要尽情地哭,尽情地发泄,过了之后,她可以忘记,彻彻底底地忘记。
手腕忽地被一个极大的力道攥住,疼得她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紧接着那力道把她拽出了人群,朝着包厢那边走去。
动作利索又快速,宁夏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迫跟着走。
琪琪迟了几秒才看到宁夏被一个男人拉走了,她想也不想地去追,然才走了两步,何副官挡在了她的面前,公式化地笑着,“琪琪小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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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宁夏被甩到了墙,结实有力的手臂咚得一声搁在了她的脸颊两侧,将她牢牢地锁在身前。
薄司言垂眸看着她,眸光幽沉晦暗,薄唇紧抿着,透着明显的怒意。
喉结下滚动了下,他似是强行压下了怒火,沉声启唇,“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酒劲一点点涌来,宁夏摇晃了下脑袋,才掀起眼皮看他,“哦,是薄少爷啊……这么巧,你也来玩啊?”
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带着一丝无所谓的口吻,听起来吊儿郎当的。
薄司言不满她这样的态度,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我在问你话呢,严肃点,回答我。”
宁夏秀眉皱了起来,别过脸,挣开他的手,“说话说话,别碰我!”
“宁夏!”低低的嗓音已带出了危险的气息,男人的眼神都跟着布满了寒霜。
宁夏宛若没看见一样,仍旧是懒洋洋的姿态,靠着墙壁仰着头,她勾着唇,似笑非笑,“你的电话,我不想接,不接呗,法律也没有规定,我一定要接你的电话,是不是?”
薄司言死死地瞪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怒火好似要发作,可他深吸口气,再次克制住,说:“好,我的电话你不想接,那乐乐的呢?他的你也不想接?”
“还有,你说今晚要去看他,结果呢?跑来夜店喝酒跳舞?你知不知道乐乐爸爸地等了你一个晚,到现在都不肯睡觉?”
提及乐乐,宁夏眼神微暗,但转瞬即逝。
她侧着脸,看向窗外的夜空,今天夜色暗沉,几乎看不见星星,如同她的世界。
“是吗?那他也得趁早习惯,总不能以后都不睡觉了吧?”她的语气很淡,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薄司言脸色却一下沉如墨色,“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不会去看乐乐了,他现在情绪已经好转,我也不需要再每天去陪他去看他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直陪着他。”
脸颊蓦然被大掌覆,男人掌心的温度有些薄凉,他将她的脸掰了过来,迫使她与他对视着,他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像是要从她的眼神里探寻出她心底深处的想法。
宁夏心颤得厉害,却没有挪开视线,这样与他对视着。
薄司言启唇,声音晦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她还好好的,她和他,还有小家伙在幼儿园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天,他看得出来她是开心的,所以他才忍不住和她表明心迹,告诉她,他不介意她的过去,仍旧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那时他也并未感觉到她有多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