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她不能把小哭包留在这里,谁知道薄司言这个混蛋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反正我不会让你伤害乐乐的,我带他走。”
宁夏帮薄乐乐擦拭着脸的泪痕,柔声道:“乐乐,你不要怕啊,跟姐姐走吧,明天姐姐再联系你奶……不对,你的太奶奶。”
虽然薄老夫人对她不友善,可她却是最疼爱乐乐的,交到她手里她最放心。
薄乐乐伸出小手臂搂住宁夏的脖子,“超人姐姐我,我不怕……。”
他的小眼神偷偷地瞄着那抹高大的身影,小脑袋凑到宁夏耳边,低低声地说,“我想在这里住。”
“不行的乐乐,你那渣爸不靠谱,你还是跟姐姐走吧。”宁夏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瞪着薄司言。
“没准,他会把你丢出去,或者……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还有让你跑步,爬山,还会让豹子来吓你。”
她的声音虽已经压低,却也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薄司言面色沉了下来,黑眸深深眯起,盯着宁夏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拆骨煎皮般。
薄管家向来严肃的脸出现了笑纹,何副官则噗嗤地笑出了声,“宁小姐,你这样说,会吓坏小少爷的,低调,低调。”
“那我也没说错啊,他本来是这么残暴的!”
薄司言忽地笑出了声,危险气息四溢,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做点什么,对不起你给我的评价了。”
话落,他前一步,揪住薄乐乐的后领,提起,大步流星地朝屋内走去。
薄司言的动作快而准,宁夏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怀抱空了。
待她回神,只见男人单手拎着小哭包,跟拎着麻袋一样,小哭包小小的身板一晃一晃着,分分钟有掉下来的危险。
宁夏看得心惊,直呼他的名字,“薄司言,你放开乐乐!”
薄司言丝毫没有理会她,迈步入了屋,和小哭包齐齐消失在门后。
“啧啧啧……。”何副官走到宁夏身旁,面布满担忧,意有所指地说,“最近校心情不好,小少爷这好死不死地撞到了他的枪口,也不知道校会做出什么事来,宁小姐,你也知道,校变态起来,那手段……。”
何副官说着说着,忍不住地抖了抖,“小少爷这小身板,估计都撑不住一分钟!”
话语才落,他感觉到身边一阵风吹过,宁夏的身影已冲入了屋内。
何副官摸了摸下巴,贼兮兮地笑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向那计程车,一把将那车门关,冲着师傅道:“你可以走了。”
“可是那位小姐让我等她……。”
“等什么等?你妈等你回家吃饭你知道吗?快回家吃饭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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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司言把薄乐乐丢到客厅的沙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谁允许你独自乱跑的?”
薄乐乐委屈巴巴地垂着脑袋,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奶奶说超人姐姐不要我了,可是我很想她。”
“所以你一个人偷偷去找她?”薄司言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淡淡的,“你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报纸有。”
豆大点的小屁孩,竟聪慧又有胆色,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些年,他从未关心过这个孩子,因为在他心里,他并没有承认他,于他来说,他只是一个意外,一个错误罢了。
此时看着他与他相似的眉眼,不由有些微微的失神。
但仅仅一瞬,他又恢复淡漠与疏离,口吻冷淡,不带半点感情,“薄管家,打电话给老夫人,让她派人过来接走他。”
薄乐乐小脸一垮,眼泪又溢了出来,“爸爸我不要走。”
薄管家见状,满是心疼,劝着,“少爷,小少爷难得来这边一次,让他留下吧,住一晚都好啊。”
薄司言脸神情没有一丝波动,“要我亲自打?”
“不用,少爷,我这去打电话。”
见薄管家转身去打电话,薄乐乐越发着急,浑身下难受了起来,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爸爸,我晕……。”
薄司言垂下眼帘,冷冷地瞟着他,“放手。”
“爸爸,我真的晕,我难受。”薄乐乐喃喃说着这句话,声音渐小,身体也发软,慢慢地站不住。
宁夏冲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小哭包身体轰地倒在了地,倒在薄司言的脚边。
她黑眸豁地瞪大,心脏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下,快步前,用力推开了薄司言,“混蛋,你对乐乐做了什么?”
薄司言没有防备,被推得往后退了一步,而宁夏将地的小哭包抱了起来,触手满是滚烫。
宁夏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薄乐乐的额头,有些发热,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呼着热气,开口的声音已极是虚弱,“超人姐姐,乐乐好难受……。”
“乐乐好像发烧了。”
她抬眸,看着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薄司言,怒火蹭蹭蹭地冒了起来,几近吼出声,“我说,乐乐病了!”
薄司言黑眸对她那火气腾腾的眼睛,约莫两秒,才启唇吩咐,“薄管家,打电话给医生。”
“是的少爷。”
这回薄管家半点没有磨蹭,拿起座机的话筒,拨打了专属家庭医生的电话。
宁夏将小哭包抱到了她之前的房间,一踏入房内,整个人猛地愣了下。
她房间里的一切如常,她床头的公仔,梳妆台的护肤品,沙发搁着看到一半的书都没有任何的变动,仿佛随时在等待着她回来。
那日薄司言摔门离去后,她本以为他已恨她入骨,没想到他还留着她的东西……
难道,他对她……
这个念头才刚浮起,宁夏用力地摇头,不允许自己再多想什么。
把小哭包放到床,脱去他的外套,然后拉过被子盖住他,仔仔细细地掖了掖被角。
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发白的小脸,心像是被揪住一样,难受至极。
她握住小哭包的手,忍不住地亲了亲他的手背。
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薄司言那个混蛋怎么舍得这样对他,不管他和施佳茵之间发生什么,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啊。
“薄司言你这个混蛋,不负责任,没人性!”宁夏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出了声。
“是吗?”
男人薄凉的声音忽地在身后响起,宁夏一惊,豁地转过身。
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的薄司言,她不由地咽了口口水,说话都磕巴了,“你你你……你是鬼吗?走路没声音的?”
薄司言凉飕飕的视线射了过来,宁夏脑袋缩了缩,忙转移话题,“医生来了吗?”
“来了来了。”何副官及时领着医生走了过来,打破了僵局。
医生为薄乐乐检查了后,笑道:“薄少爷不用担心,小少爷只是受了点凉,有点小感冒,至于他晕过去是因为哭得时间过长,体力透支了,休息好了没什么事了。”
宁夏长长地舒了口气,幸好小哭包没什么事……
要是他因为去找她,身体又受到了伤害,她真的罪不可恕了。
她不自觉地看向薄司言,虽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可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他似是也松了口气。
也许……他并没有她想象的,不在乎小哭包吧?
毕竟是父子,毕竟血浓于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