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你的妈妈当小三,所以你也打算女承母业,也要当个小三是吗?”
“你的妈妈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没有羞耻地活着,你也一样!啊——。”
话还没说完,她喉咙里溢出一声尖叫。
水迎面泼了过来,施佳茵的脸以及前襟顿时湿漉漉一片。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慢悠悠地将空了的杯子放回桌面的宁夏,声音直接拔高了八个度,“宁夏,你干什么你!”
她竟然拿水来泼她?
宁夏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不紧不慢地说,“我看你说了这么久,口也渴了,所以想给你倒杯水,只是……手滑了下。”
“手滑?你……你根本是故意的!”施佳茵恼火地拨弄着滴水的头发,眼神凶狠,恨不得要将她撕成碎片一样。
“哦,你觉得我是故意的,那我是故意的呗。”宁夏毫无愧疚,甚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又怎样?”
施佳茵简直被气炸了。
她自小生活在豪门家族,来往的人皆礼貌客气,彬彬有礼,从未见过像宁夏这样的地痞无赖。
她真的无法理解,薄司言怎么会看这样的女人,没有家世也算了,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
“简直不可理喻!”
施佳茵怒斥着,可根本拿她无可奈何,然最嘴仍旧捏着她的痛处继续嘲讽,“宁夏,我看你是恼羞成怒了!你也会觉得丢脸吗?你不是以你妈引以为豪吗?所以才有样学样!”
宁夏忽地往前迈了一步,吓得施佳茵慌张后退,后腰撞了桌角,疼得她冷汗直冒。
宁夏扯出一抹笑,缓慢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咔嚓咔嚓地响着,“你要和我谈事,谈我们之间好了,别动不动拉出家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十八岁出来混了,脾气不大好,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折断你的胳膊你的脚,那真的罪过了。”
话落,她一拳捶到了桌子,砰的一声响,桌子都摇晃了几下。
施佳茵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的动作,心脏狂跳,手脚都止不住地发软。
满腹的话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总之……总之你最好不要……不要再插入我和司言之间,不要当无耻的小三!”
丢下这句话,她拔腿跑,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化妆间,生怕迟了一步要挨拳头。
宁夏不屑地扫了眼施佳茵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不已。
她不发威真把她当病猫么?
她连薄司言都揍过,还怕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她和薄司言之间如何,是她自己的事,也只有她自己能决定,她施佳茵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够指挥她?
真可笑!
只是终究恶心施佳茵说的那些话,以至于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手机忽地叮得一声响。
宁夏眼睛看向骤然亮起的屏幕,是薄司言发来的短信,【心情平复了的话,见个面吧。】
她定定地看了几秒,手指微动,退出了短信页面,仿佛没有看见一样。
将手机丢回包包里,她拎起,离开了化妆间,准备回酒店蒙头大睡,什么都不去想。
约莫一分多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脚步微微停滞,宁夏秀眉蹙起。
她现在心里仍旧很乱,理不通,顺不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只想要安静。
现在她不想见薄司言,一点都不想!
她略有些烦躁地拿出手机,想要摁下关机,却扫到了屏幕跳跃着的名字。
并非是薄司言的,而是她妈妈的……
手指猛地顿住,然后才点下了接听键,“喂,妈?”
手机那头先是没有声音,宁夏不由地喂了好几声,才听到宁母哽咽着的哭腔,“小夏,你快来,快来劝劝你爸,快来……。”
“什么?你在说什么?”
宁母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语焉不详地,还一直在哭,哭得宁夏的心都揪了起来。
她也顾不得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妈,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宁夏坐计程车到宁家老宅的时候,见到宁母趴在大门前,不住地拍打着门,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下,嗓音已哭到沙哑,却还是锲而不舍地朝着里边喊着,“老公,开门啊,老公,别不要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不要不要我……”
宁夏眼神一凛,三两步前,一把握住了宁母的胳膊,将她拉了开来,目光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苍白面庞,声音发沉,“妈,你在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小夏……。”宁母抬起泪眼婆娑的眼,呆滞了几秒,然后她的手用力地反握住宁夏,好似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般,急切地说,“小夏……小夏,你帮我去和你爸说,他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让我留在他的身边好,我再也不和大太太争了,我也不要名分了,我不会再让他烦心了,我只要他行了,像以前那样,我心满意足了。”
宁夏听得云里雾里的。
次她把宁母带出宁宅的时候,她们母女已经和宁父一刀两断了,而她也每个月给足了宁母生活费的,宁母吃穿不愁,每天逛街购物喝下午茶,生活明明很惬意的,怎么又和宁父扯关系了?
“妈,你和宁老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来找他做什么?”
她这个话一出,宁母当即瞪大了眼,怒声呵斥,“小夏,你说的是什么话?那是我老公,怎么会没有关系?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妈,你到现在还认不清现实吗?宁老头当年不过是贪图你年轻漂亮,根本不是真心待你的,更何况,他娶了大太太,是别人的老公,你也该放下了!”
“不,他是爱我的,是大太太横刀夺爱,不然他娶的人是我!不过没关系,算他娶了别的女人,只要我能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宁夏怔怔地看着宁母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心口处像是堵住了什么般,压抑至极,“妈,打着爱情的旗号,可以随便介入别人的家庭,当第三者吗?”
“我才不管别人如何,我只要我的老公!”宁母毫不犹豫地反驳,随后又恼怒宁夏的指责,恨声道:“你说我是第三者,那你是第三者的女儿,你也没多光荣!”
万万没有想到宁母会说出这种话,好似万箭穿心般,宁夏脸色顿变,苍白一片。
唇瓣狠狠颤着,嘴唇张合了几下,话语极其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妈,任何人都可以说这样的话,可是你不能!”
从小到大,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她被人羞辱,被人骂,被人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