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过数秒,记者们又卷土重来,带着明显的攻击性,“宁夏,你现在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可次记者会薄少爷为你送下午茶,还拜托我们多照顾你,这已经超出普通朋友的范围了吧?而且据说,今天薄少爷还将你介绍给家里长辈了,这些你又怎么解释呢?”
宁夏眼睛都不眨一下,“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请让开。”
这些记者摆明了是一定要从她的口挖出料,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她离开,越发将她围得更加地紧密,任由她插翅也难飞。
“宁夏,你不说话是心虚了吗?”
“对啊,回应一下啊!”
“真是清白的,那解释清楚啊!”
宁夏秀眉紧蹙,贝齿用力地咬住下唇,抬脚欲走,可往左,左边记者挡住,往后,右边记者拦住。
她的手死死地攥着手的包包,手背的青筋浮起,眉宇间也染了薄怒。
落后于几步的薄司言,看着前方被记者围攻的宁夏,眸底戾气顿生,浑身透着极致的寒气,薄唇紧抿,他迈开长腿,大步前。
身前忽地横出一条手臂,“你不能过去。”
“滚开!”
盛满阴鸷的眸子豁地看向了来人,那眼神好似冰刃,直直刺了过来,饶是淡定如斯的苏早早,都有那么瞬间的心颤。
不过她没有推开,反而跨了一步,直接站在了薄司言的面前,抬头,美目直视他,说:“你现在过去,宁夏真的成了小三了。”
这些记者,在乎的可不是事实的真相如何,而是怎么样可以制造出劲爆的新闻,吸引眼球,增加销量。
“而且……我想宁夏,也不会希望你过去……。”
哪怕苏早早尽量委婉地说,仍旧能够感觉到男人身散发出的骇意,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薄司言的耳边不由地响起刚才宁夏说的话。
“是啊,我们只是朋友。”
“我宁夏,有我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绝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
自始至终,她腰背挺得直直地,冷静地,不亢不卑地回答着。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所以她不需要卑微,可若是他去到她的身边,她的身会被扣所有她不该承受的罪……
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再也无法动弹。
薄司言喉结动了动,声音很低,极其缓慢地从喉咙里溢出,“照顾好她。”
“放心吧。”
-
记者们步步紧逼过来的时候,身后忽地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所有人反射性地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辆大红色的跑车速度极快地冲着他们开过来。
“啊——。”
惊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记者们惊慌失措地一一散开,有些甚至跑得太急,狼狈地跌倒在地。
车子开至他们面前,车尾一扫,唰地一声停在了宁夏面前,帅气而潇洒,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车窗落下,驾驶座的人冲着宁夏道:“车!”
宁夏先是呆怔了一秒钟,随后反应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坐入,再关车门。
车子嗖地一声驶离,迅速地消失在夜幕。
后车镜里那些记者的身影渐渐变小,直至再也看不见,苏早早才扭头朝着宁夏看去。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娇俏的脸颊仍染着一抹苍白,然面色漠然,不喜不悲,更是让人由心底深处升腾起担忧。
“宁夏,你没事吧?”
宁夏并未答话,只是轻摇了摇头。
此时她宁愿她哭诉,闹腾,甚至委屈,难过,都好过这样的平静。
因为只有伤心到了极致,才会连诉说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早早心里默默叹气,没有再追问她,而是道:“今晚先去我那儿住吧,酒店那边应该也有记者赶过去了,你回去了肯定不得安宁。”
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和休息。
“谢谢。”
-
薄司言转身回了宴会大厅。
走至门口处,便看到了追出来的施佳茵,黑眸与之对。
施佳茵脸的焦急顿时转为惊喜,三两步前,略有些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哪怕穿着高跟鞋还是要微微昂头看他,痴迷的视线落在那俊美得毫无瑕疵的脸庞,开口的声音掩不住愉悦,“司言,你回来了。”
这样的场合他若是真的不顾一切丢下她离开,那她真的会成为众人的笑话。
然而他没有走!
他还是在乎她的,她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地位的!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们之间还有乐乐,哪里是那个宁夏能得的?
薄司言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迈开长腿,朝着宴会央走去。
薄老爷子一行人正站在那里,见着他回来,老爷子冷着脸怒斥,“混账,你还知道回来!”
居然在这么多客人面前,不顾自己的未婚妻,追着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离开,简直丢尽颜面!
薄司言扯了扯唇角,幽沉的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唇角缓慢扬,带着一丝吊儿郎当的味道,说:“嗯,我回来了。”
顿了下,他转身面对众人,懒声道:“今晚的宴会到此为止,客人们请回吧,我有家事要谈!”
“薄司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薄老爷子怒得直呼他的名字,几近咬牙切齿。
回来不是认错,而是驱赶客人?他疯了吧?
客人们错愕间,门口已冲进来好些士兵,不由分说地将客人请出去。
薄司言下巴微抬,指向往回走的施佳茵,声音低而冷,“还有她这个外人!”
前一秒老爷子才宣布了施佳茵是准儿媳,这一刻薄司言却以她为外人,驱逐她离开……
这脸打得简直不要太响!
施佳茵的脸色当即煞白,愣愣地定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
在薄司言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外人吗……
众目睽睽之外,连一丝情面都不留给她吗?
“司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红唇颤抖着,她不由地喊出他的名字,身体摇摇欲坠着,眼眶里的泪水欲落未落,楚楚可怜的模样极是惹人怜惜。
客人们尚未完全离开,这一幕尽收眼底,惊讶之余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薄老爷子和薄老太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好好的生日宴,闹得这样不欢而散,全成了笑话!
看着施佳茵这副模样,薄老爷子着实心疼,忍不住再次出声呵斥,“司言,佳茵可是你的未婚妻,你说话太过分了!”
“呵。”
冷冷的嗤笑从男人喉咙里溢出,薄司言饶有兴味地挑着眉,嗓音懒洋洋的,“父亲,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承认过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也明确地和她说过,我对她没有半点兴趣,她却还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非要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