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宁夏不是摔断了腿,而是摔坏了脑袋吧?
“剧组发生事故,是因为你这个制片没有监督完善,从而导致了我的受伤,你的责任,你来道歉,有什么问题?”宁夏语调都变得懒洋洋。
制片人气到笑了,脸色略微狰狞,“我给你道歉?你以为你是谁?我现在宣布,你宁夏正式被剧组革除,以后,你也休想再在娱乐圈混了!”
这狠话撂出,是要彻底封杀宁夏的意思了。
导演在一旁急得满头是汗,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虽然制片人的态度的确有些过分,但宁夏终究只是一个新人,受点委屈吃点苦头那都是必经之路,却非要和制片硬刚。
要知道,制片在这个圈子里可是势力雄厚,他放下这个话,宁夏真的再与这个圈子无缘了!
“宁夏,好好说话,快和制片道个歉,然后发个微博,这件事情过去了。”导演不忍心,还是提点了句。
施佳茵同样满脸担忧,柔柔声道:“是啊宁夏,再怎么委屈也不能这样和制片说话啊,像我都要给制片面子呢。”
最后一句话,却是意有所指。
施佳茵超一线的咖位都要给制片面子,而宁夏一个刚有点儿小名气的新人却给制片甩脸。
“什么都不用说了!”
制片冷冷勾唇,面色阴鸷,看得宁夏的眼神厌恶至极,“她现在算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不知道天高地厚,该受到教训!”
宁夏神色仍旧淡淡,眼神都不曾有一丝丝的波动,“我和剧组是有合同的,无缘无故革除我,那赔偿吧。”
“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我没有违背合同里面任何条件的情况下,是十倍的赔偿金!”
她一字一字地说着,话语清脆地响在病房里,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那气场竟是一下震住了制片人。
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赔偿?凭你也敢要赔偿?真是笑死人了!”
“我告诉你,我革除你是不需要任何理由,你也休想从我这里拿到半分赔偿!若是不服气,那去告我,看看你能不能告得赢!”
制片人懒得再与她废话,转身一脚踹翻茶几,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导演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你说说你,骨气能当饭吃吗?本来一件简单的事,结果被你闹成这样!”
他大大地叹了口气,好似也放弃了,不再说什么,抬脚走出病房。
施佳茵也是满脸的无奈,看了宁夏两秒,安慰着,“宁夏,你别担心,我会帮你和制片求求情的,你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了。”
说罢,她也紧接着离开。
而在她转过身的那个瞬间,美丽温婉的脸笑意浮现,眸底尽是森寒的愉悦。
病房终于安静了下来,宁夏闭了闭眼,轻吐出一口浊气。
她都快被那个恶心的制片人吵死了,那鸭公的嗓音呱呱呱叫的,让人恨不得拿马桶泵给他堵嘴。
她刚才这么硬气,一来那制片人着实过分,二来也是因为,制片人根本不想要用她!哪怕这次她妥协了,他还会找别的办法把她换掉。
作为新人,受点委屈吃点苦头的确没毛病,但却不是无条件的忍让!否则接下来,只会有更无理的委屈让她受!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让她看清楚了自己有多么的孤立无援。
她受了伤,没人为她讨公道,还要被剧组反过来欺压她,说革除她革除她,更是看死她一个新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毕竟剧组有强大的律师团,公关团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她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必须得好好地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做一番打算了。
宁夏躺在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地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满脑子乱窜的思绪。
一直以来,她只有一个目标,是努力赚钱,找到她的孩子。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什么工作赚钱,她做什么,俨然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赚钱的机器,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
这次进剧组,原先也只是因为要躲薄司言。
但是拍戏的这些日子里,她真正地感觉到了乐趣,感觉到了喜欢,感觉到了生活。
她喜欢演戏,喜欢演绎角色,想要一直在这条道路走下去。
孩子她要找,演戏她也要演,她的未来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了!
迷茫的前路仿佛被拨云见雾开来,宁夏的心异常地轻快,全身下也多了一股动力。
眼下,既然无法再留在剧组,那她一定要争取到赔偿,这场官司,不仅要打,还要打得万众瞩目!
只要赢了这场官司,她能够接着自身的热度,签一个好的经纪公司,以后才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不过,这场官司并不好打,因为剧组的律师团都是顶尖的人才,普通律师根本没有胜算,除非……
除非她能够请到全国最具有权威,最厉害的军方御用律师,这场官司才会有必赢的把握。
宁夏想着想着,止不住地叹气。
且不说那些御用律师的费用极高,算是有钱,也未必能够请得动他们。
不过这些律师,倒是有一位律师格外与众不同,他打官司纯靠心情,喜欢为弱者伸张正义,而且分不取,是群众们最爱戴的“平民律师。”
如果她能够说服这个律师为她打官司,她可以和制片人抗衡,争取自己的权益!
但她也听说,这位“平民律师”脾气很不一般,多少她可怜的人在他那里碰了壁,她的机会也很渺茫。
尽管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不会轻言放弃!
互联极其发达的年代,宁夏很快搜索出了这位何律师的各种信息。
大致地做了一下了解,她便打电话到他的律师所,想要先约个时间,面谈一下。
然而,一开始是电话繁忙,怎么也打不进去,她锲而不舍地打,终于打通了的时候,律所的前台客气地问她有没有预约,得知她没有预约之后,利索地挂断电话,半个字都不听她多说。
意料之的事情,宁夏也不算太气馁,拿着手机继续拨号。
她没有预约,那预约,她总能预约,和何律师见面的。
反正她现在躺在床养病,闲着也是闲着,什么都不多,时间多!
自然,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她之后拨过去的电话,一律都没有能够打通……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太阳西落,黄昏已至。
一个下午都打不进去一通电话,多好的士气都不免有些颓靡,手指都有些酸了。
她稍稍放下手机,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打算等会儿再继续打。
约莫十几秒,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咦……
莫不是律所那边给她回电话了?
宁夏双眸一亮,快速地抓起那手机,却看到屏幕闪烁着“小霸王”三个字。
失望地叹了口气,她仰躺回床,才慢悠悠地用手指滑动屏幕,接听,“喂……。”
薄司言宛若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般,嗓音清冷淡然,“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
昨天她手脚没什么力气,几乎动弹不了,今天已经可以轻微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