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这么些天,她精神状态都恢复得不错,至少表面看去气色挺好。
导演满意地点头,“让你放假果然是对的决定,那么接下来,要给我好好演戏了。”
“好的导演。”
今天这场戏,是皇帝和贵妃出游的时候遇袭,被刺客们逼到了悬崖边,贵妃为了救皇帝,失足跌下了悬崖。
这场戏需要有一些武打的动作,还需要吊威亚,难度系数不低。
导演和宁夏沟通了好一会儿,直到工作人员那边确定威亚已经准备好,导演拍着她的肩膀道:“准备好了吗?”
宁夏点头,“准备好了,开始吧。”
工作人员为她绑好了威亚,检查无误后,朝着导演了一个ok的手势,导演大声喊道:“action!”
贵妃与皇帝被围绕来的黑衣人步步紧逼,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脚下的沙石往下坠,他们才惊觉,无路可退了。
皇帝一把将贵妃护在了身后,面色冷峻地说:“你们要的人是我,放了贵妃。”
刺客们自然不会理会他,嘴里叫嚣着,“杀了狗皇帝!”
然后提着剑朝着两个人刺过来。
皇帝为了躲避那剑,一脚踩空,身后往后仰。
“皇!”
贵妃惊呼,想也没想地用力将他拉了回来,可自己却被他的力道拽得,没有能够站稳,跌下了悬崖。
宁夏站在高台处,展开双手,身体往后倒。
快速下坠的过程,威亚的线不断地被拉长,原本该在半空停住,不料一声异响,线忽地断掉了。
“啊——”
宁夏黑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微微惊呼出声,只感觉身体极快地往下落,耳朵滑过嗖嗖嗖的风声。
谁也不曾想到会忽然间发生这样的意外,皆是狠狠愣住。
一切发生的太快,工作人员们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宁夏整个人已经跌落。
因为防止意外发生,所以地备着垫子,只是因威亚断掉,冲击力变大,宁夏还是重重地砸到了那垫子,后背如同瞬间被什么东西撕裂般,她的双腿更是好似骨头都移位了般,痛得她大脑瞬间空白,眼前发黑,意识全部消失。
现场一片混乱。
秦峰扒拉开一群工作人员,冲了过去,看到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宁夏,胸口处那颗心狂跳不止。
“小夏夏!”
他半跪下来,眼神满是惊慌和担忧,一双手想要将她抱起来却又不敢随便乱碰她,随后赤红着双眸吼着,“叫救护车啊,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
“叫了,已经叫了,很快到了。”
有不少在蹲点的记者,见状都围了来,拿着摄像机咔嚓咔嚓不停地拍,以争取拿下这个独家新闻。
约莫十分钟,救护车抵达,救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宁夏搬到了担架床,抬起,放入车内,然后询问众人,“你们谁要跟车?”
秦峰二话不说地钻了去。
救护车驶离,那些记者当即将自己所拍到的照片传到了各自的总部,稍做编辑之后,发布了出去。
宁夏拍摄《深宫》时出现意外,受伤送医。
宁夏演戏时从高台坠落,生命垂危!
宁夏拍戏受伤,到底是意外还是炒作?
各式各样的新闻更新出来,微博及时热搜已开始出现关于宁夏,拍戏,受伤之类的字眼。
也有不少粉丝开始跑到宁夏的微博下方留下关心担忧她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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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陷入了黑暗。
浑身都疼,五脏六腑仿佛都碎掉了,极其难受。
摔下来的瞬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又被那剧烈的疼痛所唤醒,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活着,还是已经坠入了无边的地狱里。
“疼……。”她无意识地呢喃,嗓音沙哑,音线颤抖,仅仅这么一个字都可以看出她现在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疼得产生了幻觉,她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手忽地被一抹温热覆,似是在为她抚平她的疼痛。
那个温度,透着熟悉的气息。
薄司言……
在她难受痛苦的时候,她想到的人,是他……
兴许是意念过大,她迷迷糊糊地微睁了睁眼,竟隐约看到了男人的身影,男人脸庞的轮廓。
明知道薄司言恼了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眼前这个只是个幻觉,她的眼睛还是不争气地红了,鼻子也冒起了浓浓的酸意。
疼痛让她变得格外脆弱,心里压抑着的情绪也都涌了出来。
她的手反握住男人的手,拉近,贴向她的脸颊,一张口,眼泪溢了出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喜欢薄司言,喜欢到害怕让他知道她的心思,喜欢到不敢坦白自己狼藉的过去,喜欢到连一句喜欢都不能说出口。
只有在幻觉里,在他听不到的时候,她才敢说。
她多么想要和他如同普通人那样好好地约个会,谈一场恋爱,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
算最后他们未必能够在一起,至少彼此之间曾经拥有,那也足够了。
可是……她不能啊……不能……
滚烫的眼泪砸到了男人的手心里,带着灼人的温度,但却只让人感觉到悲凉。
宁夏的嗓音极低极哑,浓浓的鼻音,继续呢喃着,“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如果这个世界有时光机多好。
她能够乘着时光机回到过去,回到五年前那一夜,阻止一切的发生。
她不曾与陌生男人有过一夜,她不曾生下过孩子,那么今日,她可以毫不顾忌地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你喜欢的人……是谁?”
耳边似是传来了男人略有些颤意的话语,同样压得很低,微微沙哑。
宁夏泪眼朦胧,隔着一层薄雾,眼前的幻觉越发地模糊不清,可男人的面庞早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越发握紧了男人的手,脸颊紧紧贴着,开口满是哭腔,“你,只有你,从头到尾都是你。”
她的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喜欢,都是因为他。
原本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男人有感觉,他却强势地入驻了她的心。
她抗拒过,逃避过,否认过,自欺欺人过,但对他的喜欢还是日益增加,以她都惊讶的速度。
她不动心则已,一动心竟是如此克制不住。
“我,是谁?”
是谁……还能是谁……自然是薄司言啊!
宁夏动了动唇,可身体细细密密的疼痛又侵袭她的神经,话到了嘴边,化成了痛苦的呻-吟。
“宁夏,你喜欢谁!我是谁?”
这一声质问,居然有种真实感,像是薄司言真的在她身旁。
宁夏下意识地想要掀开眼皮,看看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然她的眼皮像是压着大山,怎么也无法睁开。
渐渐的,意识又开始被剥离,她呻-吟的声音也渐渐地弱了下去,最终再次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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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受伤的事情被大肆报道,火热了一天。
而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安静地睡着,好似要睡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多了多久,床的人那卷翘的长睫毛微颤,身体两侧的手的手指也缓慢地动了动,眼皮一点点地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