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集回宁夏的身。
记者已经迫不及待,“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要狡辩吗?”
“狡辩?”宁夏唇角噙着一抹笑,眨巴了下乌黑的大眼睛,“真正在狡辩的人,不是我,而是吴编。”
矛头指回了吴编头,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道:“宁夏,昨天殴打我,威逼我,现在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我吗?”
“吴编,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这么激动做什么?心虚吗?”
宁夏歪着脑袋,斜睨着吴编,一副懒洋洋的姿态,让人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没想到这样被反击,吴编顿时有点结巴,“谁……谁心虚了,我是……我是看不惯你这么嚣张!”
“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你还丝毫不知悔改,甚至变本加厉,你觉得你的谎言能够欺骗全世界吗?还是你觉得,现场所有人,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是傻子?”
他的话极有煽动性,瞬间有不少记者被说动,开始疯狂地攻击宁夏。
“宁夏,你别故弄玄虚了,老老实实承认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向吴编,向宁薇,向公众道歉吧!”
“对,你今天要是不承认错误,不道歉,你别想要离开这里!”
“人在做,天在看,宁夏,但凡你还要点脸,赶紧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
记者们情绪逐渐高涨,一个个热血被激起,边高声喊着,边朝着宁夏逼近,秦峰一个人根本敌不过那么多人,最后甚至被硬生生地扯了出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宁夏被所有人逼到了角落。
-
别墅。
大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何副官坐在沙发,紧张兮兮地盯着电视,看到宁大腿被记者质问,一颗心猛地揪了起来。
不过宁大腿这么聪明机智,应该有办法化解的吧?
他想要放宽心,然而局势越来越不好,直至看到宁大腿被围攻,他再也坐不住,豁地站了起来。
宁大腿再这么厉害,她也只是一个小女人,对这一群的记者,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何副官愁眉苦脸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焦急又无奈。
自那日校大人带着一身戾气从片场回来,整个人像是沉陷黑暗一样,冰冷,危险,让人不自觉地退避三舍。
他虽不敢问他到底和宁大腿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那个模样,知道情况很不妙。
而校一回来,进了拳击房,吩咐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他!
他在门口,听到里边那拳头砸在沙包的声音,一声一声大,一声一声骇人,吓得小心脏都停止了好几次。
校在里面一待是两天,不吃饭不睡觉,一直在打拳。
他怕他身体熬不住,硬着头皮想要进去劝劝他,可他才推开门,脚都没有迈进去一步,胸口遭受了猛烈一击,被校毫不留情地踹了出来。
之后他连门口都不敢呆了,自动自觉地与拳击房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本来想着,等校大人发泄完了,累了,他会自己出来,但没想到……宁大腿这边出事了。
而眼下,也只有校能够救宁大腿了!
平日何副官和宁夏关系不错,他也一直把宁夏当成自己的女神,自是做不到坐视不管。
他想要去汇报校,可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儿还胀痛着。
现在校处于极其危险的状态,而且他还生着宁大腿的气,他去劝他吃饭都挨了一脚,那去说宁大腿的事情,岂不是找死?
何副官背脊止不住地发冷,心里生出了退意!
可下一秒,他又狠狠地鄙视了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怕死呢!
更何况……校哪怕再生气,也未必忍心看到宁大腿被欺负吧?
无论如何,他都得让校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要去救宁大腿那是最好的,如果他不去,那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下定决心,何副官以蓝牙山五壮士的气势,走至拳击房前,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凌厉的脚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袭来,他早有防备地后仰了下,躲开了那一脚,然来不及喘口气,感觉到男人的腿扫向他的腿,他闪躲不及,重重地倒在了地。
何副官顾不得疼,连忙开口求饶,“校校……饶命啊,我不是故意进来打扰你的。”
然后废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直奔主题,“是宁小姐出事了!”
话落,他看到薄司言那幽沉的眸子骤然紧缩,面无表情的俊脸也有一丝微妙的变化,可皆转瞬即逝,快得好似那只是幻觉。
何副官琢磨不出薄司言的心思,唯有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因为丑闻的事情,宁小姐在发布会被记者围攻,逼她道歉,校,您若不去救她,恐怕她要被那些记者生吞了。”
男人幽冷的眸子豁地对了何副官的眼睛,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冷酷,无情,“无关紧要的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何副官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校和宁大腿竟闹到了这个地步?宁大腿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人了?
“滚出去!再进来,军法处置!”
丢下这句话,薄司言冷漠转身,戴拳套,继续打拳。
如果真的不在乎了,又怎么会这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把自己关在拳击房里发泄呢?
何副官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还是咬着牙,再次不怕死地问了一句,“校,您真的不管宁小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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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在包围圈里,透过人群,看到宁薇笑意近似狰狞的脸,看到吴编诡计得逞的丑陋面目,她缓缓地勾起唇角,也笑了。
showtime!
女人黑眸里仿佛溢入了光彩,变得耀眼而灼亮,衬着笑容,竟生出了一种异样的美丽,使得那些疯狂的记者们都不由一愣。
这种时候,她竟还笑得出来?莫不是傻了吧?
宁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拿起手机,按了一个键,然后有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让你来对戏你来,哪儿这么多的废话?给你五分钟时间,要是不来,你别拍了!大把人等着拍呢!”
手机音质很好,十分清晰,那说话的声音,一听能够听出来,是吴编的……
全场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皆竖起耳朵去听那录音。
声音还在继续——
“吴编,你到哪儿了?我们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你了。”
“哦,我临时有点事,不过去了,剧本明天早再对吧。”
咔嚓一声,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的声音,录音也戛然而止。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静默了将近三秒,记者们才纷纷回神,视线唰地一下齐齐看向了呆怔的吴编,然后,一哄而。
“吴编,录音里面说话的人是你吧?所以是你让宁夏去秦峰房间对戏,而不是宁夏找门去勾引秦峰吗?”
“吴编,你约秦峰和宁夏对戏,结果你却放了他们鸽子,你是不是故意引宁夏去秦峰的房间,制造出了这出丑闻?”
“吴编,你为什么要诬赖宁夏,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还是说,这是你们剧组的一次炒作?”
“吴编,你作为资深编剧,却以这种手段对待宁夏一个新人,不觉得自己太恶心太龌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