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二夫人年纪大了,她还真是想破口大骂。
这人活着揣着明白装糊涂,总爱拿大。
她可也不是好惹的。
“纯纯大了,知道顶嘴了?”
二夫人没个好脸色,“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
陆西玦冷笑,“二妈,是我平日里听话惯了,宋年现在还在禁闭室里关着。他没犯事儿没惹事儿,你这罚的不明不白,冤枉至极,我们也认了。可古法不是这么来的。”
见二夫人脸色不好看,她淡道,“算是在几百年前,家族也没有不能朋友探望的情况。二妈你今天侮辱我朋友,便是不给我脸面。日子还长,谁知道以后怎样呢?”
这么充满威胁的话语。
陆西玦不是不想给二夫人面子。
相反的,她是很想给二夫人一个台阶下,但是前提,是二夫人要把她放在眼里。
如今这情况,很明显的,是不拿她当回事儿。
谁不义,谁也没必要再给好脸了。
“你!”
二夫人没想到,一直温顺的陆西玦,竟然会反抗,脸色顿时难堪到了极致。
江景潮立马解围,“哎,好妹妹,既然你这家里不欢迎我来,那咱们出去吧?反正这地儿我也看不,要是我爸知道我在这儿热脸贴冷屁股,还不得气死!”
这人还在这儿添乱。
陆西玦翻了个白眼,有没有点脑子。
知道江景潮家里不错,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狂妄。
“呵……”
二夫人板着脸,被这个小子气到不行,“你是谁家的娃娃?这么狂?知不知道我们宋家在Y国的地位!”
知道又怎样……
还不是一个商业大家。
陆西玦默默叹气,人家江景潮家里头,老人可是当过最高官职的。
那是全国人民都爱戴的人物。
把这宋家当什么?
江景潮冷笑,“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很快会知道自己的地位了。”
他拽着陆西玦,也不给反抗的机会,“妹妹,咱们走吧,这儿容不下你。既然这家里不欢迎我,那我也不来做客了。”
这时候走,那是不打算回来了。
是陆西玦先撕开脸皮的,如今要是继续恢复以前那样,说不定二夫人会更加嚣张。
“好。”
陆西玦点头,看了一眼侯厉渊,“走吧。”
她这样看似不管宋年,但也是为了宋年好。
要是这二夫人当众道歉,她再让二夫人把宋年放出来,那也是极好的。
“你们……”
二夫人被气的手指发抖,“陆纯,你要是敢出去,永远别回来了!”
她说话,向来算数。
江景潮斜她一眼,“二夫人,你最好别求着她回来。”
景意园。
陆西玦坐在二楼阳台,趴在栏杆看窗外景色。
“喝杯咖啡?”
侯厉渊端着托盘过来,陆西玦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接,“……”
“抱歉我忘了。”
侯厉渊收回了手,“孕妇不能喝咖啡。”
两人并肩站立,陆西玦望着楼下的枫叶,眯眼。花园里佣人在修剪花草。在这儿待了一天了,庄园里,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今儿早,和二夫人说的那些话,也代表了她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他还好吧?”
侯厉渊喝了口咖啡,目光深沉,“听说,关禁闭很严格,不是一般人能过的。”
陆西玦去过禁闭室,其实也还好。
是一个小房间,放着一张床和一个尿壶。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饭菜每天有人来端,房间有人来打扫,但是杜绝一切外界联系。
娱乐活动也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人才会在这种幽闭的环境下,觉得阴暗。
“还好。”
陆西玦想起以前偷渡的时候,躲在船舱下面,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像沙丁鱼罐头似的,没办法转身,也没办法动弹。
要这样挤三四天。
那个时候,她脑子的画面像是电影片段。
靠着那些回忆支撑着过去。
让自己尽量不去在意。
“宋年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不用太担心他。”
她耸肩微笑,“要是他受不了,会让我带他出去的。”
可是她每次去看他的时候,他都是一脸笑意,什么都没说。
“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
侯厉源声音带着些许沧桑,“有时候我想,和他在一起,到底是爱他,还是害了他。”
“恩?”
“我要结婚了。”
侯厉源眼神虚浮,似看不到尽头,“和一个女人。”
他也只能选择这种方式,保全一切。
陆西玦能够理解。
像宋年,他找一个人形婚,也找了很久。最终才看到了她。
一开始,他再三警告,让她不要爱他。
她知道形婚的危险,也知道这其的心酸。
可是……
“你想过办一场属于你们的婚礼吗?”
陆西玦抬头,眼底有些遗憾,“那个女人……知道你喜欢宋年吗?”
如果是真的喜欢他的女人,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喜欢男人。
“她不知道。”
侯厉渊放下了咖啡,语气凝重,“男人想要骗女人,只是分骗一辈子还是骗一阵子,我要想和她组成家庭,让她给我生孩子,也很简单。”
毕竟,好丈夫谁不会演?
陆西玦心头一痛。
这个男人,要去当别人的好丈夫,那怎么能是形婚呢?
那是真正的结婚!
她不能问,宋年和那个女人,谁更重要。
问出口了,一些话也没有意思了。
陆西玦咬唇,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重重压着。
“宋年他知道这事。”
侯厉渊故作轻松,“也是这样,他才心甘情愿待在禁闭室。”
所以,他不是没事。
而是很多事。
也不是无所谓。
而是很有所谓。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这个宋年一直深爱的男人。
晚七点半,陆西玦吃过晚饭,趴在阳台,听着轻音乐看书。!
庄园没有一个人打电话进来,陆西玦也很清楚,不管待多久,都不会有人打来了。
二夫人是绝对拉不下脸来的。
她这么让二夫人没面子,二夫人若是能软着脾气让她回去,那也不是二夫人了。
“好妹妹,你看谁来了!”
门外,江景潮一声喊。
陆西玦也没抬头,大概能知道是谁。
除了烈川,还有谁?
她回头一看,还果真是。
烈川立在门口,一身风衣,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眉目风流。
“来了?”
陆西玦眉梢微微一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歪在躺椅,眉眼深深,“怎么瘦了?”
确实看着瘦了。
原本是魁梧的,今儿一看,倒是显得削瘦不少。
脸色也苍白了些。
“没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