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席城给小月光找来的医生吗？
“嗯。”宁颜收回手，“我不进去，在门口听他们说什么，孩子的事，我应该知道。”
宁颜说得这么有道理，留白竟然无从反驳，默默退下。
战少只是吩咐说，宁小姐来了不要让她进去，可没说不让她偷听……
会议室的门是关着的，可因为里面的人说话较大声，宁颜还是将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会议室内，一共四个人。
厉啸北跟战席城并排坐，对面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年男人，身后站着一名年轻的男人是医生的助理。
“所以，这是什么原因？”战席城冷着脸，问道。!
小月光知道他是爸爸已经两天了，可无论他怎么跟他说话，怎么讨好他，他都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医生是儿童自闭症的博士，也是全世界儿童自闭症的顶级学者。
听完战席城的一番描述，医生慢慢开口：“战先生，你的意思是，你从小没在孩子身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爸爸？”
战席城脸色难看，微微点头，“嗯！”
“之前不知道你是爸爸的时候，孩子对你不排斥。知道你的身份后，反而排斥起来了，是这个意思吗？”
战席城有些不悦，可还是耐着性子，“是，所以现在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看他如此不淡定的模样，一旁坐着抽闷烟的厉啸北忍不住开口：“这种事急不来，让医生说。”
战席城眉头一皱，他是没经历过，自己的孩子把自己当陌生人一样对待。
“战先生，再请问你几个问题，可能会有点私密……”
医生面无表情的问道，毕竟做这行几十年，该问什么做什么心里清楚。
“嗯。”
宁颜站在门外，也好医生要问什么问题。
“请问一下，你跟孩子的母亲关系怎么样？”
战席城目光一冷，这特么算什么问题？
关系不好，能生出孩子？
“很好。”战席城脱口而出。
医生却摇头，“我说的是，你没在她身边的时候，也是孩子失去父爱的这三年。你跟孩子母亲的关系，如何？”
果然，医生这么问，战席城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过去的这三年，应该是他跟宁颜关系最不好的三年了。
战席城垂下眼帘，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很不好！”
是很不好，不好的程度还要深一些。
医生大概知道了，继续问道：“请问孩子的母亲有没有在酒店，在的话，可否请她一起出来。毕竟，这三年的时间里孩子发生了什么，母亲是最清楚的。”
战席城迟疑了一下，刚准备开口，宁颜便推开了门。
“我在！”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宁颜慢慢走到战席城身边，坐下。
“孩子的情况我最清楚，所以，让我陪着你。”
那么可怕的过去她都经历了，出现再可怕的事她都不怕了。
战席城深深看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宁颜对他笑了笑，才抬眸看着眼前的老医生，恭敬开口：“您好！”
“你好。”医生淡淡一笑，“我们直接问重点。”
宁颜点头。
“请问战太太，你跟孩子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战太太……
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宁颜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战席城。
“是。”宁颜回答。
“好的，再请问你跟你丈夫发生矛盾的之后，有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对战先生的恨意，或者说厌恶……”
宁颜彻底愣住了，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对战席城的厌恶跟恨意？
宁颜思考这个问题时，战席城的黑眸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
宁颜回忆了一下，抿着回答：“没有！”
虽然她当时恨极了战席城，可还是没有在孩子面前诋毁他。
听到宁颜的回答，战席城的表情有了一些动容。
“那孩子有没有偷看到，或者偷听到关于父亲不好的言论？”
偷看到……
宁颜懵了，小月光有没有偷听到她跟岳西穆的对话，她不敢确定。
宁颜失落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医生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开口：“孩子对你的依赖性很强，特别是对自闭症的孩子而言，认为你是他的全世界。所以，看到你因为其他男人受尽折磨或者痛苦，他留会从潜意识里开始憎恨那个让你伤心难过的男人……”
“这也是为什么，小家伙知道你是他爸爸，是他心底那个男人以后，会如此排斥！”
医生说完，宁颜眼眶立刻红了起来。
“那有什么办法？”宁颜颤抖着嗓音问道，“我不知道，小月光会那样……”
会因为她，如此排斥战席城！
不仅是宁颜，战席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因为他欺负他妈妈了，所以小家伙才不喜欢他的……
突然间，战席城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至少，这小子以后不会让他妈受一点委屈。
“办法不是没有，但可能成效会非常慢。”医生开口，“既然孩子是误以为你们俩关系不好，那战先生，你可以当着孩子的面多对战夫人好一点。孩子现在还小，很容易将他错误的认知矫正过来。”
等大一点，有自己的思维认识，那难了！
“嗯。”战席城倒是轻轻松松答应下来了，“孩子的病，有没有什么办法治？”
医生回答：“不仅是我的问题，整个世界都没人能治好自闭症。我只能保证，让他看起来像正常人在生活，控制住自闭症发作发作。”
战席城目光一冷，继续开口：“既然能控制，为什么不能永久控制？”
医生喝了口茶，松了一下脖子，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质。
“战先生，控制自闭症跟扎头发一样。一开始可以绑得很紧，可后面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头绳还是可能一下子蹭开……”
自闭症也一样，受到刺激随时都可能发作。
“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
宁颜好像已经感觉不到失落了，因为这些话，她没换一个医生会听到一遍。
听到现在，好像已经没什么感觉。
着大概是，哀默大过心死！
——
从会议室出来，宁颜脚步虚得厉害，几乎是被战席城一路扶着回到客厅的。
此时，白想已经醒来，正跟三个孩子玩耍。
小月光依然做得笔直，依然的面无表情，活像一座小冰山。
可不同的事，他手拿着一个玩具，这玩具不是刚才小幸运准备送给他，他不要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