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成功地让赫连战止停下了脚步。
他猛地转过头来,瞳孔紧缩,像锋利的锤子,危险地看着沈延熙,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沈、延、熙,你是不是找死?!”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今天的婚礼,如果你不想唐棠出事,别闹事。”沈延熙撇了下唇道。
他是听了赫连盛远的安排,在这里拦人的。
本来并不打算在婚宴做这样的事,毕竟江家他们怠慢不起。
可酒店门口发生的事,却深深地刺激了赫连盛远,让他心头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刻都没办法平静。
思前想后一番,临时想出了这一个计谋。
赫连盛远是故意打电话去刺激唐棠的。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是从小看着长大,他任何人都清楚,赫连战止的脾气,刺激他没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赫连战止早习惯了在自己的面前忍耐。
但拿赫连战止身边的人开刀,他绝对保持不住冷静!
赫连盛远料定了赫连战止会忍受不了唐棠受委屈来找自己算帐,安排了人在暗跟着,找机会绑了唐棠,然后再让沈延熙在宴会厅的入口处守他,准备以唐棠要挟赫连战止签股权让渡书。
果然,一切如赫连盛远所料地发展,赫连战止计了。
沈延熙开始并不赞同赫连盛远的计划,可他们父子俩已经被逼到悬崖,没有退路了。
更何况,赫连盛远提醒他,只要计划成功,不但可以逼赫连战止把名下的股份交出来,还可以用赫连战止逼唐棠签字离婚……
这个条件的诱~惑实在是够大,沈延熙已经受够了看着赫连战止和唐棠亲亲我我,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抢回来!
只是沈延熙低估了赫连战止的脾气。
他甚至只来得及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把手下拍的、唐棠被绑的照片拿给赫连战止看,眼前一阵劲风扫过。
脸颊传来剧痛,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头昏脑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嘴里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身体靠着墙,缓缓地滑落……
几个保镖没想到赫连战止会突然动手,全都懵了。
赫连战止根本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一把将人拽起来,迎面又是一拳。
沈延熙手术成功后为了身体锻炼过一段时间,身体大脑反应更肉,本能地伸手去挡。
然而毕竟是久病之躯,康复后也学过一小段时间,论干架实力,哪得从小被各种打骂陷害的赫连战止?
更何况,此时的赫连战止,简直跟吞了猛药似的,完全没有了理智,只顾着发泄胸口熊熊的怒火,每一拳都是狠到极致的打法,而且专挑打不死打不成重伤也看不到,却能让人剧痛的地方下拳。
沈延熙被他五、六拳一逼,彻底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着脑袋,嘴角全是血迹。
赫连战止提着他的衣服,脸阴黑到了极点,“垃圾!除了利用女人,你还能有点别的高明手段?”
沈延熙痛得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嘴角却挂着冷冷的笑,“对,我是喜欢利用女人,是手段卑劣,你有本事打死我,看我死了之后,爸爸会怎么对你心爱的女人!”
“她在哪里?!”赫连战止咬着牙问,双眼随时都有可能喷出火来,恨不得在沈延熙的身灼出两个洞来。
沈延熙冲他咧开一记含血的笑,随后紧紧地闭了嘴不言。
赫连战止额际青筋狠狠一跳,重新捏紧了拳头。
在砸向沈延熙腹部的前一秒,楼梯的拐角处,响起了赫连盛远冷酷的声音——
“赫连战止,你最好立刻收起你的拳头,否则别怪我对这个女人不客气!”
赫连战止狠狠一震,转头,看到了阴沉着脸的赫连盛远。
他拿刀抵着被几名保镖架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唐棠的脖子。
灯光下,锋利的刀刃闪着刺眼的光芒,让人心头发寒。
唐棠白皙的脖颈,已经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液渗出来。
刺眼的鲜红刺激了在场的两个男人。
沈延熙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惊叫道,“爸爸,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
赫连战止直接扭曲了表情冲去。
脚步刚迈出去,听赫连盛远森冷的声音响起——
“再往前走一步,我把她动脉割断!”
看到赫连战止愤怒得几乎表情扭曲,却不得不乖乖地停下脚步,赫连盛远得意地笑了,吩咐保镖,“把人绑起来!”
仿佛怕赫连战止反抗似的,说完后他又补了一句,“你最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不小心手滑。”
赫连盛远已经从沈延熙的口得知了赫连盛远有障碍性人格分裂症的事,本来是打算婚礼过后利用这件事作章,结果没想到江家会被扯进来,只能临时改变了计划。
江晴筠从项柏非那里偷偷拷贝来的病历详细地描述了赫连战止受刺激病发失控很可怕,赫连盛远不想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只想利用唐棠让赫连战止签股权让渡书,交出赫连家的一切,才会事先做了提醒。
赫连战止危险地半眯着眼,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沈盛远,你最好立刻把刀收起来,否则她身少一根头发,我剁你儿子一只手!”
如鬼魅般的冰寒声音,听得赫连盛远全身发冷。
有那么一瞬间,赫连战止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被逼走投无路的他,费尽心思弄到赫连凌波的行踪,偷偷尾随,想要下药污了赫连凌波清白,逼赫连凌波嫁给自己,从此平步青云,被一名路过的军人撞见,被狠在地狠揍那一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当年那个男人,也是用般凶兽似的目光瞪着自己!
赫连盛远脑恍惚了下,将两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这一刻,他倏然反应过来,赫连战止是赫连凌波跟当年救了她的那个男人生的!
而那个男人,十有八九,是江毅的儿子江燃,江晴筠的父亲!
这个认知让赫连战止脸色刷地白了。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三十多年前,他跟江燃对质,被打断腿,蹲了好几年的监牢。
三十多年后的今天,江燃的儿子,以同样的姿态站在自己的面前……
被打断在病床~躺了整整半年,做了两年的复健,早已康复多年来没有任何异样的腿莫名隐隐作痛起来。
赫连盛远狠狠一抖,手的刀差一点滑落。
毕竟在商场混了几十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任人宰割的穷小子。
赫连盛远调整了下呼吸,迅速地回过神来,据紧手的刀,冷笑,“想动我们,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