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想说这样很容易被发现,见他已经把电话拨出去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咬着牙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怕会传到线的那一端,让官隽听出异样来。
电话很快接通了。
官隽兴奋的声音传出来,“你总算是有回应了!快,别睡了,起床收拾一下,七点少爷我开车过去载你们,带你们去嗨!天入地地嗨咩!”
“滚!”赫连战止冷冷地送了那头兴奋的人一个字。
“喛,我说大过年的,你火气怎么这么大?吃炸~药啦?”官隽愣住,一脸的莫名,过去大年初一他也没少打电话骚~扰赫连战止,也没见他火气这么大咩?
“还有事?没事挂了。不想被打断腿别再吵我!”
语毕,赫连战止要把电话掐断。
官隽忙不迭地叫住他,“喛!等等!等等!急什么?我开个玩笑,你至于么?大过年的这么血腥!”
“别废话!说正事!”赫连战止一秒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官隽废话,撑着单臂,劲腰顶了顶。
没想到他打着电话还做这样的动作,唐棠一时没有防备,低低地“啊——”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泄露了声音,她赶紧捂住唇,瞪一本正经作怪的男人,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来!
“什么声音?”官隽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赫连战止,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叫人去把你的腿打断?”赫连战止冷哼。
“……大过年的,你不能温和点么?”官隽不敢置信道。
“给你二十秒,把话说完。”赫连战止拧着眉,耐心已经用尽。
官隽也听出来了,赶紧道,“今天大家要到一起出门踏青。元令玺说要带老婆去月老庙还愿……对了,小嫂子睡着了吧?”
官隽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下来这样问。
赫连战止抿唇,看了身~下红透了双颊的女人一眼,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不留痕迹地将音量调小,“说。”
“是这样的,我听说那个庙挺灵的,陆品川去许过愿,元令玺许过,湛衍也许过,最后都跟老婆圆圆满满了,你和小嫂子关系……要不要也去许个愿什么的?说不定能对你和小嫂子的关系有帮助?”
赫连战止沉默。!
他其实是不太信这些的,但是想到陆品川,想到元令玺,尤其是湛衍……再一想唐棠隔空移物的能力,开了口,“八点以后再过来。”
“不是……八点太晚了……到时候庙里人很多……”
官隽还想说点什么,赫连战止却直接把电话给掐了。
丢开手机后,赫连战止重新擒住身~下女人的腰,继续。
大概是冲了冷水澡,又在阳台吹了那么久冷风,加病还没有彻底好全的关系,赫连战止的体力有点消耗过度,这一次他没有坚持太久,大概三十分钟左右,结束了,高大的身躯重得地瘫在她的身。
事后,也没有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细心地替她做清理,而是趴了一会儿,翻身下来,揽着她的腰沉沉地睡了过去。
空气满满的情~事结束后的甜腻气息,魅~惑醉人。
唐棠靠在他依然炙烫的胸口,听着慢慢变得平稳下来的心跳,缓缓地从云端的余韵里恢复过来,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她在他温热的胸口轻蹭了几下,撑臂抬起身体——
赫连战止已经睡着了。
温暖的橘色灯光照过来,描绘着他的五官。
完美得找不出半点瑕疵的轮廓,高挺的鼻梁,浓密卷翘得让女人都妒忌的睫毛,吐着温热气息的薄唇……
唐棠看着,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他的眉眼,轻滑着缓缓往下——
这段时间,他真的憔悴了很多,脸颊都瘦削进去了,五官愈发地立体的同时,眉眼间的锋锐也更加地明显。
以前睡着的赫连战止看着是非常无害的,现在却因为瘦而透出了一股凛冽。
怎么会有这么傻,这么不顾一切的男人呢?
为了多留她在身边几天,这样伤害身体,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拼命地往死里折腾……
唐棠想着他在浴室里做的事,心像被刀割一样疼,瞬间红了眼眶,泪水抑制不住地往涌,模糊了视线。
她深吸口气将喉咙的哽意咽下去,替他把被子掖好,确定不会受凉后,才轻悄地起身,离开了卧室。
回到床~的时候,抱着医药箱。
怕吵醒沉睡的男人,唐棠的动作放得很轻,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
半跪在床畔,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将手缠得跟毛线团打结没什么两样的绷带剪开。
赫连战止连消毒工作都没做,只简单地糊了一层胡乱缠绷带,因为时间拖得久,被水泡得发白,伤口已经开始重新发红,渗出血丝……
看着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唐棠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意再一次涌了来。
啪答——
一时没忍住,泪水掉落,滴在赫连战止的手背。
沉睡的男人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
唐棠心头一紧,连忙将喉咙口的哽意咽回去,胡乱地抹掉眼眶里的湿意,忐忑万分地朝床~的男人看去,生怕他下一秒要醒过来。
赫连战止没醒,他只是皱眉,翻了个身侧躺,似乎又睡着了。
尽管如此,唐棠也没敢立刻动作,半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直到床~的人呼吸再一次趋于平稳,没再翻身,才暗暗地松口气,撑着床沿起身。
蹲跪太久,双腿已经彻底麻痹了。
唐棠扶着床,咬牙以怪的姿势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恢复过来。
赫连战止头的伤在后脑,她刚才还在想要怎么处理,现在他侧躺,正好是一个好机会。
唐棠不敢错过,不理会还在发麻打颤的双腿,赶紧坐下,动作迅速地剪开了他额际的绷布。
后脑勺的伤口不手臂的伤好,甚至可以说手臂的伤还要严重许多。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会看到很糟的情况,但真正看到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还是狠狠地抽紧了,湿意海啸般涌来,无法控制。
她仰着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总算是把泪意给逼回去,红着核桃般的眼替他重新处理伤口,药……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唐棠收拾了下,把药箱放好。
怕赫连战止的折腾让伤口发炎导致温度又高起来,她虽然回了床~,却根本不敢合眼,一直盯着沉睡的男人,隔几秒倾向,用眼皮去贴他的额头,确定温度,心一遍一遍地祈祷他别出事。
官知行说了,伤口发炎真的很麻烦的。
或许是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又或许是伤口处理得及时,赫连战止虽然有点低烧,但温度还算平稳,没有再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