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卫擎风已经让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让官冰焰从不用正眼看他,若真对官隽做了什么,他这辈子在官冰焰的面前,恐怕会真的永世不得翻身。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脑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动手打人的确是赫连不对,可半夜三更门闹事的沈延熙和孟竹影又能无辜到哪里去?
孟竹影打到流~产的确是叫人同情,可赫连战止这些年受的委屈又何偿不是让知道的人都忍不住揪心?
纠结了许久的元礼最终选择了沉默。
官隽将他的反应全看在眼里,笑着点头,“嗯,不错,终于懂得变通了。乖了,等这件事解决了,小舅子我会在冰焰面前替你说好话的。”
逗小狗似地拍拍元礼的脑袋,官隽拎过药箱,拉着赫连战止起身,“元警官,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人我带走啦!伤得这么重,得赶紧去医院治疗才行,继续在这里耗着,身体出大问题麻烦了。”
语毕,不给元礼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人带走了。
元礼怔了下起身,声音有些哑:“冰焰……”
“放心啦,我会记得替你美言的。”
车内。
官隽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陷在自己思绪当的赫连战止,“载你回赫连家?”
说要送赫连战止去医院治疗是他搪塞元礼的借口而已。
凭着多年的经验,官隽看得出来,赫连战止虽然狼狈,浑身是血的,但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消个毒个药行了,还没到非要医院的地步。
至于药这种能够增进男女感情的事,官隽当然不会喧宾夺主地抢,交给唐棠来最为妥当。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赫连战止的回应。
转头,见赫连战止无声无息地坐着,保持着被自己塞进副座的姿势,连眉都没有挑一下,显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从见到那一刻起,他一直是这种反常到极点的状态,跟失了魂似的,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理不睬。
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这样的赫连战止,官隽还是第一次见。
一开始,官隽还以为他是受不了赫连盛远派雇佣兵门闹事的打击,才会变得如此失常。
从佣人口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才知道,他是被唐棠受伤的事刺激了才动的手。
只是佣人都说了,唐棠并无大碍,受了点惊吓而已,现在也已经恢复了,赫连战止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
是因为人在警局,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才这么担心的吗?
官隽皱了皱眉,朝副座失魂落魄的人看去——
赫连战止一动不动地坐着,神情游离,浅浅的灯光在他的身形成淡淡的朦胧,看情有点看不真切。
但官隽却从那双涣散的黑瞳里,看到了一抹压抑的惊慌……
惊慌?
哪怕被赫连盛远逼至绝境也从未胆怯过的男人,竟然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官隽心头的震撼不仅是一点点,看来唐棠对他的影响力是真的不小。
“在担心唐小姐?她没事,我刚打电话到赫连庄园了解情况,佣人说唐小姐的情绪已经平复,睡下了。所以你的情绪不用这么紧绷,事情已经过去了。”
官隽还以为告诉赫连战止唐棠没事,他会恢复正常回过神来。
结果,赫连战止不但没有恢复,脸的表情反而更凝重了。
官隽看得一脸莫名——
这是什么反应?
难道他不是在担心唐棠的情况?
还是说,自己刚才太小声了,赫连战止没听见?
皱了皱眉,官隽提高音量,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在担心唐小姐?她没事,我刚打电话到赫连庄园了解情况,佣人说唐小姐的情绪已经平复,睡下了。所以你的情绪不用这么紧绷,事情已经过去了。”
“……”副座的人还是没有一丁点反应。
不是吧?
受个惊吓而已,至于把他刺激成这样?
以前也没见赫连战止心脏这么脆弱啊。
官隽撇了撇唇,忍不住调侃,“别担心,我这送你回去。啧啧,真看不出来,从不正眼看女人一眼的赫连大少,也会有这么黏着女人的一天,唐小姐魅力不小啊!”
说着,要发动引擎。
手腕猛地被攥住,遒劲的力道几乎要将腕骨给捏碎。
官隽皱了下眉转头,对赫连战止漆黑如暗夜的压抑双瞳,心头狠狠一震,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来。
下颚微紧,瞬间没了调侃的心情,俊脸变得异常地严峻,“赫连,你不对劲。今天晚,除了沈延熙和孟竹影门闹事,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沉默的男人依然没有开口说话,攥在他腕的手却猛然收紧了下。
是这一下,让官隽知道自己猜对了,“出了什么事?跟赫连盛远有关?还是……跟你母亲有关?”
“……”赫连战止还是没有开口。
但却不再似方才那般、失了魂似的无动于衷,缓缓地抬眸,看了官隽一眼
车内的光线有点暗,赫连战止的脸大半被光影掩去,官隽看不太清他脸的表情,只知道他下颚紧绷成了一条线,双眼在黑暗平时要亮数倍,透着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沉重。
这副模样,看得官隽愈发地不安,“到底出什么事了?”
“……”
“赫连?”
“……”
“赫连?”
“……”
无数次锲而不舍的询问之后,抿着唇沉默的赫连战止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抬头,朝官隽看了过来,黑瞳紧缩得像锤子,嗓音沙哑僵硬,“三年前……我意外撞死的那对夫妇叫什么名字?”
官隽愣住,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及此事,隔了好几秒才回答,“好好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赫连战止没回答官隽的问题,猛地加重了手的力道,重复刚才的话,“三年前,我意外撞死的那对夫妇叫什么名字?”
“这……”官隽不是太想提,毕竟不是太愉快的回忆,也有些担心赫连战止会失控,但他的目光太过坚决,坚决得让人无法拒绝。官隽迟疑了几秒,还是说了,“当年的事不是我处理的,我也不清楚那对夫妇的名字。你为什么问这个?是不是赫连盛远知道了什么?”
应该不会。
三年前那件事处理得十分隐蔽,连他们几个都不是太清楚具体的细节,更何况是走漏半点风声传到赫连盛远的耳朵里。
可如果不是赫连盛远查到了蛛丝马迹,赫连战止又为什么会突然问起?
“那谁知道?那对夫妇的名字,谁知道?”赫连战止问,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官隽被他问得心里有点发毛,预感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拧了眉,“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应该知道,赫连,你到底为什么突然问及——”
“那人在哪儿?”赫连战止打断,不给官隽把话说完的机会。
“……”官隽,“事情结束后送出国了。”
“联络方式,我要那个人的联络方式。”赫连战止步步紧逼地追问。
强势的态度让官隽心头愈发地不安,“你找他做什么?”
“你不用管我找他做什么,只要告诉我联络方式!”赫连战止咬牙道,他现在只想找到当年负责善后的那个人,问出那对意外身亡的夫妇的姓名,问清楚被自己撞死的那对夫妇,是不是唐棠的父母……
如果是……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