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寒气,没想到赫连战止会对沈延熙动手,噤若寒蝉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孟竹影率先反应过来,冲去,“怎么样?延熙?延熙?你怎么样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沈延熙抱住,看到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哭又叫。
司机回过神来也冲了过去,合力去扶沈延熙,“二少爷?怎么样?你没事吧?”
唐棠怔怔地看着,脑子一片纷乱。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看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延熙已经倒在地了。
“愣着做什么?叫救护车啊!”孟竹影冲着司机大喊。
司机惊慌地点头,拿出手机拨号。
太慌了,按了好几次都没按对号码,最后甚至手一抖,啪——手机掉在了地,黑了屏。
保全和佣人怕沈延熙真的出事担待不起,也围了去,七手八脚。
大厅顿时乱成了一团,各种担忧的声音。
现场唯一没有情绪波动的,只有赫连战止。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倒在地的沈延熙,薄唇轻扯,一抹冷蔑的嘲讽。
别人不知道,赫连战止却再清楚不过,刚才那一下,他顾着沈延熙的身体和赫连盛远,只用了不到两成的力,哪怕摔得狼狈,却也不至于严重到完全动弹不了的地步。
顺着杆子往爬地装柔弱,他的戏真是一点也不赫连盛远差,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赫连战止嗤了一声,冷冷地看着,丝毫不为所动,倒是想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又会装到什么地步。
想装可怜让唐棠心疼,把人从自己身边带走,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
冷哼一声,扣住懵掉的唐棠,拉着她转身离开。
脚步刚迈出去,听孟竹影恶恶狠狠的声音响起,“赫连战止,你竟敢对延熙动手,赫连叔叔不会放过你的!我孟家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赫连战止脚步一顿,缓缓地转过身去,对孟竹影淬了毒液般的眼。
他的目光没有在孟竹影身多停留,扫了一眼移开了,掠过她,落在依然苍白着脸躺在地不动的沈延熙身,意味不明地扯了下薄唇,没有开口。
孟竹影以为他怕了,冷笑着昂高了头,气势十足,“今天的事,我会一字不漏,告诉赫连叔叔!赫连战止,你等着被赶出赫连集团吧!”
赫连战止还是没有说话,收回目光,转头看不知是没回过神、还是被沈延熙的情况吓呆了的唐棠一眼,半揽半拖地搂着她来到孟竹影的面前,居高临下,“不会放过我?不会善罢干休?”
他的语气平稳得没有半点起伏,甚至还掺着一丝丝的笑意,慢条斯理的,十分地悠闲。
唐棠却从这可怕的平静感觉感觉到了即将喷发的强烈怒气。
那是一股足以让人心惊胆颤的气息,冷得能感觉到寒意从脚底直直地窜来,顷刻间冻结了身的血液。
暴风雨来临的宁静,赫连战止会动手!
而且,还会下狠手!!!
当这个念头窜来的时候,唐棠条件反射地张口想阻止。
再怎么说孟竹影也是女人,赫连战止一个大男人动手实在是……然而一想到她之前的嚣张跋扈,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目光朝沈延熙看去——
他倒在地一动不动,身的湿意将地毯都浸得变暗了一块,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流失了一样……
如果没有单元楼下那一役,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恐怕早惊慌不已地冲去了吧。
唐棠扬唇,分不清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嘴角。
其实,见沈延熙倒在地的模样,她的心难免还会是起伏,会揪紧,会担忧。
人毕竟是感情的动物,哪怕是在路见到陌生人受伤,心都会跟着揪一下,更何况是曾经相恋过的人。
可也仅止于止了。
她已经蠢过一次,不会在被那样羞辱之后,还蠢得送门第二次。
收起脸所有的表情,唐棠移开眼,选择不看,不插手。
赫连战止将唐棠所有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当看见她的眉因为担忧沈延熙蹙起,俊脸愈发地冷硬,气息阴冷自黑瞳源源不断地射出。
唐棠不寒而栗,心颤抖得厉害:赫连战止现在这副模样,到时候不会失手把孟竹影打死吧?
得意洋洋的孟竹影丝毫没有感觉到气氛不对,抱着昏迷的沈延熙,冲赫连战止龇牙咧嘴,“赫连战止,你别得意,很快,你会为今天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她趾高气昂的模样,像一只占了地盘的动物般狺狺狂叫,算命不凡地炫耀着。
被自以为是冲昏了头的孟竹影在赫连战止面前得瑟完还觉得不够,又将矛头对准了唐棠,“还有你!贱~女人!下三烂的货色,你也别得意!把延熙害得这么惨,等赫连叔叔将赫连战止踢出赫连集团,再好好收拾你!到时候没了靠山,我看你还怎么神气!到处勾~引男人的骚~浪~贱~货——”
砰。
一声巨响。
在场的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眼睛一晃,有股强烈的劲风扫过。
回过神来的时候,孟竹影已经倒在地,表情扭曲的痛苦。
赫连战止右脚踩在她的喉咙,一点一点,慢慢地施压,毫不留情。
孟竹影的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响,眼睛暴凸出来,眼泪和冷汗如雨般落下,浸湿了地毯。
她痛苦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拼命地挣扎,拉扯赫连战止的裤角,想要脱离这种濒死的状态。
然而用尽了全力,也撼动不了喉咙越来越重的力道。
窒息的剧痛,孟竹影仿佛听到了自己喉咙被踩断的声音。
她会死的……救命……救命!
孟竹影挣扎撕扯着,终于害怕了……
赫连战止却丝毫没把她痛苦的模样看在眼里,阴冷着眸,脚盘的力道一点一点地加重,声音阴冷且残酷,“什么时候,你这种货色,也能在我的地方放肆了?”
每说一句话,他脚的力道重一些,直至孟竹影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死一样摊在那里。
赫连战止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顾着那点血缘关系让着你们罢了,真以为给你们点颜色,可以能天?”
“……”孟竹影身体一下一下地抽搐,已经连呼吸都困难了,脑一片混沌迷茫。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赫连战止会无视赫连盛远和孟家,毫不留情地对动手。
还以为,赫连战止很忌讳赫连盛远和孟家。
她无数次看到,赫连战止被赫连盛远打骂,从不曾还手,哪怕是在赫连集团的董事会议被羞辱,也一声也不吭地承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