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战止!”叫了半天也没见赫连战止有反应,又见他下颚紧绷得厉害,唐棠猜刚才那一下是真痛,急得说话声音都颤了,可偏偏这男人跟个木头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又不敢乱动,怕再不小心碰到伤口,造成二次创作,只能干着急。
赫连战止转头睨了过去一眼,见她是真急,不是找借口想开溜,终于有了动作,弯腰把人放下。
唐棠听到他在弯腰的时候,喉间发出了微不可闻的闷哼声,一颗心瞬间吊了起来,想都没想,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么?”
刚才那一下正好撞在受过伤的部位。
疼。
却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对从小承受赫连盛远打压的他来说,这点伤根本不足挂齿,忍忍过去了。
可看到唐棠忧心忡忡的表情,赫连战止忽然不想忍了,暗哑地“嗯”了一声,浓眉深深地拧起,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一般,喉间又是难以忍受的闷哼。
唐棠本担忧,一颗心七八下的,不安到了极点。
听他这隐忍的声音,愈发地愧疚,忘了两人还在外头,不远处保全还在看,攥着他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你转过去,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赫连战止点头,乖乖地解了睡袍,转过身去。
虽然知道赫连战止伤得不轻,也早见过他蝴蝶骨的伤,但当那一大片红肿淤青再次映入眼帘,唐棠的心还是忍不住重重地发颤,尤其看到淤青间,还有一处新增的破皮,猩红的血一点一点地渗出来,她的身体无法抑制地抖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唐棠微颤着睫毛,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赫连战止转头,看到她红透的眼眶,心头一软,转身把人揽进了怀里,“哭什么?我又没死,一点小伤而已。”
本以为赫连战止的脾气会大发雷霆,冲着自己发火,结果他不但没动怒,还反过来安慰,唐棠心口一紧,愈发愧疚了。
她垂下眸,额头抵在他的胸膛,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将喉咙的哽意咽下去抬头,睫毛湿漉漉的,“你家有药箱么?”
“有。”赫连战止轻应了声。
“那走吧,进去处理伤口。”
赫连战止点头,牵起她的手,牢牢地握住。
干燥温热的触感传来,唐棠身形一滞,条件反射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
赫连战止垂眸看过来,浓眉在她挣扎的时候,不舒服地蹙起。
唐棠想到他身的伤,不敢再乱动了,由着他牵着自己进屋。
暗处,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停靠,安静得与深浓的夜色融为一体。
车内。
孟竹影待赫连战止和唐棠相携离开的背影,转头看身边的男人,冷嗤着开口,口气充满了鄙夷,“看清楚了?”
“你想说什么?”沈延熙连视线都没有弯过来一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
赫连战止牵着唐棠的手慢慢走远。
经过巨大喷水池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唐棠脚下忽然趔趄,整个人往前扑,眼看着要摔倒。
赫连战止长臂一勾,把人揽进了怀里。
距离有些远,加光线暗,沈延熙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唐棠是不是有挣扎。
他只知道,赫连战止将唐棠搂进怀里后,没有再放开,手紧紧地圈在原本该属于他的蜂腰,大步进了屋,消失在视线当……
“我能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好心告诉你,你心心念念放在心的女人的真相面貌。长了一张清纯无害的脸,骨子里是一个骚~(浪)贱~货!”孟竹影冷笑,神情愈发地轻视不屑,“不过不得不说,她还是有点手段的,居然能爬赫连战止的床……沈延熙,你干什么?放开!你弄痛我了!”
话说到一半,手腕突然传来刺痛。
孟竹影惊叫着挣扎起来,拼命地想要甩开沈延熙掐在腕,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沈延熙冷冷地瞪着她,狰狞的脸色和手背暴起的青筋一样可怕,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闭嘴!你没资格说她!”
“没资格?”孟竹影痛得全身神经都抽了起来,但这还不足以让她难受,让她难受的,是沈延熙对唐棠的维护!
三更半夜跑来找男人,贴在一起搂搂抱抱地回家,白痴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都亲眼看到这一幕了,沈延熙却还在替那女人说话!
这样的事孟竹影怎么可能吞得下去?
她突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力气,狠狠地甩开沈延熙的手,“什么叫我没资格说她?那贱~女人都三更半夜跑来勾~引男人,千里送将自己送到男人床~,为什么我不能说?我不说,她不骚不贱了吗?”
“你瞪着我做什么?瞪我一切会被改变么?呵呵……承认吧,沈延熙,你心爱的女人是一个骚~(浪)贱~货!”
“闭嘴!孟竹影,你给我闭嘴!”沈延熙恶狠狠地瞪着孟竹影,眼神狂乱锋利,本苍白的脸色,此刻看已然发青。
孟竹影根本不怕他,讥讽地冷笑,“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要闭嘴?让我闭嘴,你不如叫唐棠那个骚~(浪)贱~货收敛!”
“孟竹影,我最后再说一遍,闭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沈延熙咬牙,脸的表情已是狂风暴雨。
孟竹影却依然无所畏惧,她手里掌握着赫连盛远谋害赫连凌波的秘密,有什么好怕的?
想着,她不但没有害怕,反倒是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对我不客气?呵呵……沈延熙,你别忘了,赫连盛远的生死还掌握在我的手里,你最好别惹怒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一怒之下,会做出——你,你想干什么?”
尾音猛地曳去。
孟竹影看着忽然扑过来的沈延熙,脚底升起一股可怕的寒意,声音都抖了,“沈延熙,我警告你别乱来!赫连盛远还在——”
后面的话被沈延熙狠狠地掐断在了喉咙口。
看着悬宕在身体方,双眼猩红,寒光森森,喷射着如野兽般气息的失控男人,孟竹影心里终于升起了恐惧,“你……你……你要做什么?沈延熙,你别乱来,赫连盛远……”
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般,沈延熙嗤笑一声,扣在她脖子的手一点一点,缓缓地锁紧。
随着窒息的感觉一点一点吞噬来,孟竹影这才反应过来,沈延熙不是在威胁,他是真想掐死自己!
刚才那些话,将沈延熙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强烈的恐惧让孟竹影的声音近乎破碎,“放手!沈延熙!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你想跟赫连盛远一样,背杀人犯的罪名吗?”
“我警告过,让你闭嘴。”沈延熙神情狂乱地哼笑,早已失去了理智,手的力道加重,一点一点,慢慢地绞紧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