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的时候,看清了坐在床畔的男人的模样。
是赫连战止。
他没换衣服,身还是昨天那套,衬衫加长裤。
睡觉的关系,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皱皱的,但丝毫没有影响,依然将他颀长英挺的身形完美地衬托了出来。
头顶的灯灼灼发亮,他俊逸的脸庞半隐在光线里,五官平时深邃立体,下颌的线条流畅完美。
原本锋锐无情的凛冽目光此刻竟多了一抹温润,幽沉地朝她看过来,浓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唐棠滞住,怔怔地望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声音含着刚刚醒来的沙哑,“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刚醒来,她的脑子还有些混沌,一瞬间以为在自己的房子里,四下打量,入目全然的陌生,才回想起来,自己昨天留宿在赫连战止的公寓里了。
“听到你大叫的声音,过来看看。”赫连战止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杯子,瞥见那对沾了污渍的耳环,动作微微一顿,眸底飞快地闪过一抹阴沉,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杯子递到唐棠的面前。
晃动间,水的波纹折射在蕨叶形耳环,闪闪发亮,光芒夺目。
唐棠身形微僵。
她酸涩地颤了颤眼睫,垂眸将注意力全放到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杯子的距离很近,可以看到水在杯子里轻轻晃动。
分不清是耳环的光芒刺的,还是杯子里早出来的氤氲熏的,唐棠的眼眶隐隐地灼涩。
她暗暗吐纳一番稳住,气息进出间喉咙像有火在烧一样,干得发痒、想吐。
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感觉好多了,“……谢谢。”
“梦到什么了?”他低声问,伸手将她贴在颊的湿发拨至耳后,指腹触及之处,一片湿意,浓眉深深地蹙了起来。
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唐棠一怔,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等那些混乱的画面回到脑海,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握着杯子的手抠紧,“没什么……普通的恶梦,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赫连战止多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搪塞自己?
能让她情绪波动这么厉害,也沈延熙了。
她这么放不下?
那种温吞畏缩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她念念不忘这么久?
黑眸一沉,赫连战止胸口一股狂炙的火焰飕地飙了来,控制不住脾气地握住她微湿冰凉的手腕。
他的动作太突然,把唐棠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缩。
手的杯子没握住掉落,水溅出来,一半泼到被子,一半泼在赫连战止身,他整个手背都湿了,一部分还泼到了他腹间的伤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怎么样?”看到湿意在他的伤口晕开,唐棠也顾不害怕了,转身要去找药,手腕的力道却忽然加重了,她挣扎了下没能把手抽回来,“赫连少爷?你先松手,我拿药重新给你处理下伤口。”
项柏非交待过尽量不要让赫连战止的伤口碰热水,突然感染发炎。
“坐着别动。”低沉富有磁性嗓音响起的同时,赫连战止突然起身,朝她倾了过来,带着滚烫强烈的体温。
他要干什么?
唐棠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慌乱双手抵在了他的胸膛,全身紧绷得像块石头。
赫连战止低眸睨了她握得关节泛白的手一眼,浓眉微微蹙起的同时,身体又往前倾了一些。
唐棠往后退,“咚”闷闷的一声,后背抵了床头,后脑勺磕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掌手扣住她的颈项往前带,“磕疼了?”
“没……有……”赫连战止离得真的太近了,近得只要稍微一动,唇会碰到他的锁骨,唐棠摒着呼吸不敢动,看到水晶玻璃杯骨碌碌滚下床去,想伸手捡,怕到不该碰的,只能看着。
整个人都被清冽的男性气息笼罩,她的心抑制不住地阵阵发颤,刚好些的喉咙再一次发涩发干,“赫连少爷,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这个样子我很不舒服。
后面这句话,唐棠没有说出口。
其实,她原本是要质问赫连战止到底想干什么的,想起这男人之前用来堵自己的那句没脸没皮的下~流话“这房间里,除了你,我还有可干的”到嘴边的质问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是要拿药替我处理伤口?”看着她紧闭双眼,紧张得连睫毛都在颤抖的不安模样,赫连战止郁结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你可以……站起来拿……”他的呼吸又浓又近,随着磁性的嗓音喷洒过来,充斥着整个鼻间,唐棠睫毛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敢睁眼,怕对赫连战止幽深烫人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趴着?”赫连战止的嗓音里带了一淡淡的调侃。
“……”唐棠听出他的刻意调~戏,心里用力地咬牙:你现在可不是趴着么,只差一点要趴到我身来了!
“闭着眼做什么,我长得不堪入目,还是你现在胆小得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嗯?”赫连战止又凑近了一点,呼出来的气息与她交融在一起。
唐棠是那种不淡定的性子,被困着本来急躁不安,赫连战止这么一激,立刻怒了,“谁不敢看你——唔!”
刚一睁眼,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赫连战止迎面问了下来,淡淡的烟草味道窜进唇齿间。
他的动作来得太突然,唐棠一点准备也没有,直接被钉在了床头。
赫连战止一手扣着她的后颈项,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床头,贴着她的唇轻触,慢慢地变百吸~吮,轻啃……
唐棠懵懵的,彻底忘了反抗,整个人都被密密地笼罩住,下意识地揪住他胸口的衣服。
直到滚烫的舌头撬开她的唇探进来,诱导地勾着她纠缠,耳边传来暧~昧的水声,她才猛地一震,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回过神来,开始挣扎,“你干……唔……!”
刚一动,被赫连战止强势地压住了身体。
他遒劲有力的大手加重扣在她的后脑勺的力量,另一只手攥住她不安分的手摁在颊边,头一偏,吻得更深。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没有半点缝隙,唐棠感觉到他腹间淡淡的湿意,压在身的高大身躯胸膛剧烈地起伏,全身肌肉绷紧,散发着可怕的热度,天罗地般将她困住。
唐棠不死心地挣扎,可她越是挣扎,赫连战止扣得愈紧,唇可怕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似的。
她瞪大着双瞳,睫毛不安地颤抖着,以为他又要故计重施强迫自己,身体止不住地发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瞬间,唐棠的脑子完全是空白的,耳边全是唇齿交融的水声,扰乱着思绪,她甚至忘了自己还有特殊能力这件事,被赫连战止强势地压着,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滑,直到躺平。
这个姿势让赫连战止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唐棠胸口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怒着眉去想咬他,每次动作都被赫连战止提前预知,不但没反击成功,还一再地被占便宜,舌头都被吸麻了。
当双腿被某物抵住的时候,唐棠忽然跟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一样,自暴自弃地不再做任何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