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阳台倾泻进来,与白色的地毯融合在一起,窗帘随着微风轻轻舞动。
唐棠脑恍惚了下,看到了几年前和沈延熙在这里肆意嬉闹的自己,又想到两人老死不相往来的三年,忍不住红了眼眶。
深吸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她将蛋糕搁在玄关的柜子,换了拖鞋进去。
想着很快能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唐棠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脚步无法抑制地摇摇晃晃,要非常小心,才能确保不发出脚步声。
客厅、阳台、厨房、书房、浴室……一间一间地找过去,都没看到沈延熙人。
唐棠皱眉:他还没过来吗?
卧室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来在卧室。
唐棠松了口气转身。
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耳边忽然听到女人妖娆惑人的叫声——
“呃……不要……好痒……嗯……”
“讨厌……别碰那里……啊……”
“嗯……啊……轻点……”
放~浪的声音不断地从卧室传来。
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唐棠整个人都定住,无法动弹,目光骇然地看着卧室的方向,脸的血色顷刻间褪尽!
刚刚那个声音……孟竹影?!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延熙带她来的?
这里是珍藏着她和沈延熙过去美好记忆的地方!
他怎么可以……
“啊……好棒……嗯……延熙……啊……用力……”
女人的叫声,男人的喘~息,愈发地高亢清晰,无熟悉的声音……
唐棠的心揪成一团,胸口难受得几乎要裂开。
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怪的是,眼眶干涩得像患了眼病似的,没有半滴眼泪。
她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听着卧室传出的、越来越大的动静,被抽掉灵魂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卧室里的女人开始发出诡异的尖叫,她才有了动作。
第一反应是离开这里,可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
难怪声音越来越清晰……
唐棠分不清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终还是心有不甘,退了回来。
门是虚掩着的。
她伸手轻轻一碰,开了。
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不可错认的甜腻味道。
高跟鞋、衣服、裤子……从门口一路朝大床方向散落。
床头柜,性~感的蕾~(丝)挂在透着暖光的床头灯,带子纠结着******。
砰砰砰——
随着大床有规律的晃动,床头柜连同灯一起晃了起来,******承受不住,无声无息地掉落。
“啊……嗯……延熙……嗯嗯嗯……”
透过门缝的间隙,唐棠看到大床一片凌乱,被子和床单纠结在一起,难分难舍。
大床侧斜对着门,窗帘全部拉起来了,房内只开了一盏不断晃动的床头灯,加男人是伏卧,大半的脸都隐在阴影里,唐棠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隐约看到轮廓。
但已经足够了。
撞到这一幕是始料未及的,唐棠反应不过来,这样站着看。
忽然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
她全身一激抬起头来,对孟竹影的目光。
胸口一滞,唐棠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孟竹影看到她的反应,勾起绕在的唇,得意地笑了。
这期间,她一直用神气的目光盯着僵立在门口的唐棠,趾高气扬的模样,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
孟竹影的主动,让卧室里的纠缠更加地疯狂。
唐棠听到了沈延熙舒服的闷哼。
那声音跟针一样刺进唐棠的心里。
她终于没办法再看下去,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唐棠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那套房子,又是怎么离开小区的,只知道自己的头和心都疼得厉害,整个人都恍惚了,脑子里全是沈延熙和孟竹影扭在一起的画面。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像游魂一样漫无目地地往前走,直到腿酸得再也迈不动,才在路边的长椅坐下来休息。
这一坐,唐棠才发现,脚穿的是公寓的拖鞋。
她跑得太急,连鞋都忘换了,脚全是泥泞,毛巾和裙子湿答答地贴着身体,不舒服极了。
唐棠愣愣地看着,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弄得这样,全身都湿透了,她刚才虽然跑得急,但没有摔倒啊。!
疑惑。
啪答。
有液体砸在额头,冰凉刺骨,有越来越多。
她环视了一圈,视线好像被蒙了纱一样灰暗一片,路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撑着雨伞,整个世界都是湿的。
下雨了都没有发现,真是迟钝啊。
她扯了下唇想笑自己粗心,嘴角却沉重得怎么也扬不起来。
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她终于放弃了,无力地垂下头。
雨水不断地落下来,她像刚从水里被捞来一样,全身下都滴着水,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脸……
唐棠很冷,冰凉的雨水仿佛要刺进骨骼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知道自己高烧刚退,不能淋雨,不想出事的话必须马回去冲热水澡,然后到医院去,身体却好像僵化个般不听使唤,几次想要起身,都重重地跌坐回去。
最后一次还直接扑到了地,磕得全身发麻。
唐棠没有此放弃,还在不停地努力,因为她不能倒下,不能有事,君泽和堂姐还需要照顾。
可是身体真的僵掉了,刚才扑倒时撞到之前没好全的膝盖了,好痛……
无数次的挣扎都没办法站起来,反倒弄得一身伤,唐棠几乎快绝望死心,觉得自己今天要被雨淋死在这里了。
忽然拍打在身的雨消失了。
唐棠愣了下抬头。
雨水顺着头发滑下来,模糊了一切。
她眨了眨眼,视线才总算是恢复了清明——
笔挺的长裤,深色大衣,领口露出一部分同色系的毛衣,刚毅流畅的下颚线条,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深得望不到底的双瞳……
是赫连战止。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面前,居高临下,脸没有半点表情,眼神却锋锐得仿佛刀刃般切割过来,看着被雨淋透,狼狈到极点的她。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唐棠脑子“嗡”了下,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下一秒想起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表情一骇,惊弓之鸟般往后缩。
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赫连战止攥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单手把人提了起来。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唐棠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视线剧烈晃动,人已经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没有半缝隙地贴住,腰紧紧地箍着一只手臂。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侵~袭而来,唐棠愣愣的,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大衣沾了自己身雨水,晕开一大片湿泞。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腰际的力量猛地加大。
赫连战止冷脸瞪着她,“高烧刚退跑来淋雨,这么想死?嗯?”
“我没——”唐棠否认,想说自己只是没发现下雨了,没有刻意跑来淋雨的意思,话还没说出口,被一记狠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赫连战止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人拽走,打开车门,丢垃圾一样塞进去。
车内没有人,但暖气开得很大,但对全身都湿透,冻得双唇发白的唐棠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蜷缩在座位,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砰!
赫连战止坐进来,车门甩得震天响,车身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