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鸟心头一阵阵发寒,但还是忍不住替元礼说话,“那个……嫂子……头儿忙案子三天三夜没合眼,脾气难免暴躁点,你多担待啊……”
官冰焰看都不看两人一眼,直接甩了元礼的手走人。
墨蓝色的大衣掉在地,和夜色融为一体,透着刺骨的冷。
“这……头儿,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嫂子生气了?”小菜鸟看看官冰焰,看看元礼,“女人是需要哄的,你别拿对我们的态度对嫂子,哄哄她嘛!”
“她不会希望哄她的人是我。”元礼嘲讽地扯了一唇,垂下眼,掩去一闪而逝的苦涩。
你想尽一切办法解释曾经的事,对方却不愿意给一丝一毫的机会,甚至连听你说一句话都嫌浪费时间,人生最无奈的莫过于此。
“头儿你胡说什么呢!你跟嫂子是夫妻,你不哄她,难道还想让别的男人哄啊?”小菜鸟捡起大衣塞进元礼的手里,“嫂子穿那么少,头儿你赶紧把衣服送去呗,冻生病了麻烦了。”
元礼如一棵松般僵立着不动。
小菜鸟不知道卫擎风的事,还以为两人只是简单的夫妻矛盾,拼命地推他,“头儿,我们这一行陪家人的时间本来少,你别端着了,赶紧去啊!把话说清楚,示个弱,嫂子原谅你了!”
“是吗?”元礼分不清什么表情地淡然一笑,怀疑自己和官冰焰根本不可能有静下心来说话的那一天。
在官冰焰的眼里,他是冷血动物,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牺牲战友的生命。
她不能理解军人刻在骨子里的使命和奉献精神,不能理解任务为什么活生生的命重要,更不能理解卫擎风献出了生命,卫家人不但没有责怪不及时救人的元礼,甚至还以卫擎风殉国为荣……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理解!
“是啊是啊,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嘛!实在说不通,拉嫂了~床打一架,深入沟通一下,第二天醒来,什么事都过去了!一架不行,打两架、三架……头儿,你赶紧去啊!”小菜鸟推搡他。
元礼没说话,看着快速离去,头也没回的单薄身影,无声地叹了口气,迈开步子。
官冰焰背靠着冰凉的墙,仰头。
长久没有清理,过道灯罩积了一层浅浅的灰,透出来的光是晕染的,模糊的光圈。
指间烟雾袅袅地升起,让视线愈发地不清晰起来。
烟是刚才跟元礼拉扯的时候从他身摸来的,她平时从来不碰……
纤细的指凑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浓烈的味道呛得她喉咙发涩,怎么也适应不了。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着,努力想要把烟咽进去,却难受得眼圈发红。
胸口传来干涩撕开的痛楚,几千万根针同时扎着一样。
她把烟摁灭在盒子里,鼻间闻到一股纸张烧焦的味道。
官冰焰笑了笑,缓缓地闭眼,浮现在脑的,是一道坚毅挺拔的背影——
我是Z国军人,我宣誓:服从Z国G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背叛军队……
绝不背叛祖国,绝不背叛军队……马革裹尸,这信仰的代价真是大啊,呵……官冰焰缓缓地睁开眼,分不清什么表情地扯了扯唇。
想起好友还在等着,她深吸口气压下胸口的烦闷,准备关门楼,一只骨节分明的大门按了过来。
熟悉的味道随着风灌了过来,官冰焰沉下眸,瞪着几乎把入口堵住的男人,“元礼你烦不烦?”
没有立刻开口,元礼将大衣披到她的身。
官冰焰没有拒绝,她冷得全身都在发抖,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们之间,不能好好地相处?你不能,抛开那些偏见,好好地看看我这个人?”元礼问她,声音干涩沙哑,压抑着某种情绪。
官冰焰是成年人,怎么会听不出他问这话的意思,淡淡地挑眉,“你喜欢我?”
元礼半张脸隐在光影里,他没有回答,但黑瞳格外地深邃灼亮,带着某种期待,任何人都看得出那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张刚毅英俊的脸,官冰焰觉得有点好笑。
事实,她也笑了,单手扶着额,肩膀微微地耸动,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嘲讽又寂寥。
不断灌进来的风还要冷。
吹得两人胸口都一阵阵地发空。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缓缓地抬起头看他,眼底一片凛冽,每个字都像子丨弹丨穿过他的心脏,“你能让卫擎风活过来吗?如果不能?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好好看你这个人?元礼,你有什么资格?嗯?”
元礼被击得溃不成军,伫立在那里,僵硬得像一座雕像。
官冰焰冷冷地撇开眼,视而不见,“别再靠近我,否则我不保证自己哪天会不会突然失控杀了你。抽个时间去趟民政局,把婚离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
冷冷地说完,她准备关门。
手腕被攥住。
元礼盯着她,一字一句,“我不会离婚。”
官冰焰皱眉,看着他嗤笑,“不想离婚你想干什么?跟我过一辈子么?我对你没兴趣,永远不可能有兴趣!别跟我耗,没意思。”
“我不会离婚。”
“放手。”
“我不会离婚!”
“放手!”
“我不会离婚!”
“放手!元礼,大家都是成年人,给自己留点自尊!”官冰焰耐性用尽,忍无可忍地扬高音量。
她想甩开元礼的手,可能是冻久了身体僵硬,平时能轻易能甩开的男人,今天却紧紧地吸附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接下来是始料未及的。
元礼胸口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忍耐地爆发!
他猛地将她盯到墙,捏住她的下颚,狠狠地吻了过来。
他的动作来得太猛,官冰焰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住,脑子“嗡嗡嗡”地响着,手里的东西掉落,“啪——”在安静的楼道里声音显得格外响。
鼻间全是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元礼扣着她的腕压在头顶,身体紧紧地压着她,全身肌肉贲张,胸膛剧烈地起伏。
如野~兽般霸道疯狂地掠夺,狂乱的狠劲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
元礼全身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这个女人的心,可从头到尾,她都不屑一顾,她的心是硬的,血是冷的,完全看不到自己,也施舍一眼都嫌浪费。
“冰焰……冰焰……冰焰……”唇齿交融间他不断地低喃着多年前已经刻在心的名字,吻得越深,胸口越空的厉害,好像被生生剐掉一块,需要她来填满。
官冰焰被他强势的味道呛得无法呼吸,费了好久才总算是缓过来,用力地推搡,“你干什么……放开……唔……元礼……你放开……唔……放开我……”
她用力地挣扎,找准位置往他身踢,一下一下狠。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将身的男人推开,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她的力气几乎用尽了,空气也被他吸光,呼吸又急又促。
元礼却还拼命地在用力,强横地掠夺,狂野的几乎要吞没她。
官冰焰终于忍无可忍,挣脱出双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气息急促,“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元礼的脸涨得通红,气息急促不稳,但还是死死地抵着不肯放开。
官冰焰开口的瞬间,又被他逮了空当,舌头伸了进去,疯狂地席卷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