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菡笑了笑,道:“谢我就免了,要谢还是谢谢你们的陆书记吧。”
陆渐红哈哈一笑道:“你可别替我邀功,你要是不给面子,我也没辄。”
吃罢晚饭,吕小菡谢绝了陆渐红的挽留,执意要去住宾馆,陆渐红无奈道:“我送送你。”
送至门口,陆渐红道:“小菡,章悦的事情谢谢你了。”
“你我相识这么多年,这些俗之又俗的话就不要说了。”吕小菡走出门外,突然回身道,“陆书记,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说?”
陆渐红笑了笑道:“没有。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你要是不忙的话,不妨在甘岭多逗留几天,甘岭还是有很多好玩而且可以放松心情的地方的,我也有的是时间陪吕大记者。”
吕小菡看了陆渐红一眼,忽然笑了笑,道:“陆书记,你变了。”
陆渐红似乎已经知道吕小菡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略有些黯然地道:“人总是会变的,不变的人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有的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说着,陆渐红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道:“比如说,这颗赤诚的心。”
吕小菡再次深深地看了陆渐红一眼,忽然道:“时候不早,陆书记早点休息吧,我会在甘岭待一阵子,不过,你不用陪我。”
陆渐红由衷地道:“小菡,真的谢谢你。”
吕小菡淡淡一笑,道:“希望你的心真的是赤诚的。”
孟子玉站在窗前,见到陆渐红和吕小菡谈着话,忽然很八卦地道:“牛哥,你说陆书记会不会跟吕记者GoodbyeKiss?”
“Kiss你个头。”牛达白了孟子玉一眼,忽然促狭之意大生,道,“小孟,过两天章悦跟吕记者走的时候,你们会不会吻别?”
“牛哥,坏死了你。”章悦满脸通红,兔子般逃开了。
牛达摇了摇头,道:“唉,连这点玩笑都害羞,怎么做记者啊。”
孟子玉失神地看着章悦秀丽的背影,痴了一般地喃喃道:“我都还没亲过她。”
这时,陆渐红已进了屋,看着孟子玉的花痴状,不由道:“子玉,你跟我进来一下。”
陆渐红是开导孟子玉的,他看得出孟子玉心中的矛盾和失落,他道:“子玉,爱的最高境界不是紧握,而是放手。靠限制未必就能得到真爱,你不仅要对自己有信心,更要对小章有信心。”
“我已经想通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会尊重章悦的选择的。”
陆渐红笑了笑,道:“我是命运理论,我不大信这个,我只相信,没有努力,便没有回报。”
末了,陆渐红又道:“我想,你也希望看到小章成功,是吧?”
夜已深,雨却来了。风高,无月,只有暴雨!
孟子玉虽然闭着眼,却是睡不着。道理他是明白的,他自己也能说出一套一套来,可是能不能释然坦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窗外风雨飘摇,更是增添了心头自哀自怜的离愁之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似乎有敲门声。
孟子玉下床,开灯,开门,门乍开,一个人便扑进了他的怀抱。
孟子玉刚要伸手去推,便听得怀中的章悦呓语般道:“爱我就抱紧我。”
孟子玉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欲推出去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
天空一道霹雳闪过,灯光骤然熄灭,门并没有关严,一股强风推开门涌了进来。
风虽凉,血却是热的。
章悦的舌生涩、笨拙,却又带着可不一世的肆虐,用力地搅动着孟子玉的舌,孟子玉已经被解了穴,似乎要将封顿的血液活动开来,那僵在空中的手早已拥住了章悦热情、柔软、火烫的身躯。
再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跟着的一道惊雷掩盖住了章悦身体被贯穿时因疼痛而发出的嘶鸣。
风仍未定,雨亦未住,黑暗中掩藏着一阵低低的抽泣,激情已过,孟子玉与章悦紧密结合在一起,抱得更紧:“章悦,无论外面的风有多大,雨有多疾,我永远是你坚强的依靠,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章悦没有说话,她把宝贵的第一次主动献给了孟子玉,便足以说明了一切,她看得出孟子玉晚上在看向她时目光里的不舍,她只是将头埋在了孟子玉的怀里,深深地!
雨忽然变得更大,风也变得更烈,也不知是在激动,还是在哭泣。
汪含韵脑门上的青筋在跳,突突地跳。
导致他几乎脑溢血发作的,是因为一篇报道。报道题只有四个字:用人唯何?
上面详细地列举了甘岭省自从走上工业化发展道路之后各项指标的提升,并对甘岭的工业情况进行了全面的概括,又点出甘岭向来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实现了由三产向二产的的飞速转型,并取得了明显成效。在最后,笔者提出疑问,工业工作自始便是由省委副书记陆渐红主抓,何以新任省委书记上任伊始便调整了分工?空间内因何在?用人唯德?唯贤?唯亲?还是唯势?
这篇报道的言辞虽然并不激烈,但是矛头却直指汪含韵,这也不由得他不冒火。
更冒火的是,这篇报道并不是发在省报上的,这也是省委宣传部长方向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如果是在省报上刊登了这篇明显对汪含韵质疑的文章,那自己至少要背一个把关不严的黑锅。
这篇报道是刊登在人民日报上面的,汪含韵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狠狠地盯了一眼此报道的作者,压抑着怒火问道:“方部长,这个吕小菡什么来头?”
方向略有些错愕,难道汪老板不知道吕小菡这个人?便道:“这个吕小菡的来头不小,以前是江东燕华卫视的一个小记者,后来因为敢说真话,敢为百姓说话,所以支持率一直很高,五年前还被选入了中国十大风云记者,这几年如日中天,算得上是新闻界的一个重量级人物。”
“妈的,就一狗仔队队长。”汪含韵低骂了一声。这篇报道很明显,是在为陆渐红造势,一方面点出陆渐红工作能力之强,另一方面又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而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就很是让人浮想连翩。这正是其厉害之处。
陆渐红厉害啊,交友很广,什么样的朋友都有,都能替他摇旗呐喊。
看着汪含韵的脸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方向垂着头不吭声,也无法吭声,他连甘岭的媒体都无法左右,又何谈改变这个局势?所以他只能装哑巴。
“你先出去吧。”汪含韵扫了方向一眼,心中微叹,自己的人尽是些烂货啊,真是指望不上。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看来得加快动作了。
高福海也看到了这篇报道,微微一笑,这小子,终于知道借用外力了。
“高省长,陆书记的电话。”秘书汇报道。
“接进来。”高福海抓起了电话。
“高省长,看到报道了吧?”陆渐红有些歉意地道,“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没有对你任何不敬的意思。”
高福海向外面看了看,笑着低声道:“我还会在乎这些?”
放下电话,陆渐红又打给了吕小菡,吕小菡笑道:“陆书记,我只能做到这样了,能不能有效,我也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