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但是不去做这件事,我的心就没办法安定下来。”
是啊,不去做绑架这件事,她的心就没办法安定下来。
她很清楚的知道,有些执念,总要去试到底线,才能终于放下,不是吗。
“那你知道吗?笑笑被人绑架了,就在和你从咖啡厅出来后不久。”傅槿宴淡淡的抛出一个重磅丨炸丨弹,将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人炸了个昏天暗地。
卧槽,总裁夫人被绑架了,不是吧?
谁这么有胆量,竟然敢动这位冷面阎罗的人?
他们真是佩服那位绑架者的胆量,活的不耐烦了,就去跳海呀,服毒或者上吊也行,为什么要绑架人呢。
邱嘉茗仿佛也这被这个丨炸丨弹炸得晕头转向,半天没回过神,眼里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像是要凝成实质,随即失声大喊,“什么?她被绑架了?是谁干的?”
她的一言一行都很完美,没有半点破绽,堪比一线实力演员。
傅槿宴深深的看着她,碍于邱嘉茗在傅氏这么多年的身份、地位与面子,他不好明着质问,只是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最后查到,她是上了你的车,然后就失去踪迹了。”
“你这样说,是在怀疑我吗?”邱嘉茗像是听到了什么扎心的话一样,皱着眉头,眼中顿时浮现出莹莹水光,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是我绑架了你夫人吗?”她挺了挺脊背,确认般的问道。
“你觉得呢?”傅槿宴扬了扬手里的U盘,冷声说道,“根据警方的调查,现在所有的证据现在都指向你,我没有办法不去怀疑,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可能性。”
况且在他心中,邱嘉茗作案的动机和行为都符合,只是这话他没有明说。
“我们喝完咖啡后,我准备将她送回公司,可是她半路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要求下车,我就只好一个人回来了。”她满目哀戚的撒着谎,心里有几分笃定,监控后来应该没有查到她车子的去向了。
况且,她又不是只有一辆车。
“傅总,我可以为邱总监作证,她上午就出去了一会,然后就在办公室工作了。”
刚才那个打听八卦的业务主管小心翼翼的说道,她见不得自己的榜样被这么怀疑,尤其是怜惜邱嘉茗的情路坎坷,遇到这么一个冷漠的爱慕对象,也是头疼。
其实“出去一会”这个概念很值得商榷,一会是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谁也说不清。
她一开口说话,又有好些员工出言,纷纷为邱嘉茗作证,自己在公司见到她的证据,哪怕这样的证据都是一些隐晦的说辞,但也许是跟那个主管一样的心理吧,总之就是见不得她被冤枉。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这样冤枉一个元老,不觉得有点寒心吗?
傅槿宴看了他们一眼,在他们眼中读出了这样的讯息,随即吐出一口气,暂时放弃了追究她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就没事了,你回去工作吧。”
他淡淡的交代了一句,转身就离开,心里焦灼无比。
这事仿佛又变得没有头绪起来,刚刚搭建好的线索被掐断,如今只能被动的等待绑匪联系他了吗?
越想傅槿宴越烦躁,因为拖得越久,对宋轻笑的人身安全越不利。
绑匪有没有给她吃东西?有没有欺负她?有没有伤害她?
一连串的问题几乎将他逼疯,无心工作、无心睡眠、无心吃饭,自从宋轻笑被绑架后,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邱嘉茗将他的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很生气。
从来都是光鲜亮丽高冷疏离的男人,如今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不眠不休,甚至连下巴长出些许胡须了都没察觉到,更别说那明显的黑眼圈了。
“槿宴,你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总裁办公室,傅槿宴刚怒气冲冲的挂上电话,邱嘉茗就趁着机会将才买的热牛奶和面包放到他面前,细声劝慰。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吃得下饭的样子吗?”傅槿宴一双因为熬夜而变得血红的眼紧紧盯着邱嘉茗,说话的口气也不自觉变得有几分暴躁。
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件事跟邱嘉茗脱不了关系,但他却一直没有查出有用的线索来。
有时候,他的大脑也会否定这种想法,毕竟,邱嘉茗虽然追他而不得,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绑架别人的狠毒的人,况且这几天,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除了宋轻笑失踪的那天……
“不吃饭怎么行,不吃饭更没有力气来找你夫人了。都怪我不好,那天就不该让轻笑一个人下车的,也不知道她看到了谁,执意要下车。哎……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了。”邱嘉茗忍住心里的疼痛,将事先练好的台词拿出来表演,配合着她的语气与面部表情,将一个愧疚者的形象演得很逼真。
槿宴,她当真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要找到她吗?
是不是一天找不到,你就一天这样度过?
那一辈子找不到呢?她死了呢?你是不是会跟着她一起去?
是吗?
心里浮上一大堆问题,邱嘉茗越发觉得难过,她无助的咬着下唇,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导演这出戏,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亲眼见证自己的心是怎么死的吗?
呵,这不仅对傅槿宴来说是一种煎熬,对她来说,也是一场莫大的煎熬,像是黎明前的黑夜,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每个人都在里面碰得头破血流。
真的是……好黑暗的人生呢。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傅槿宴看也不看她,坐在椅子上犹自发起呆来。
邱嘉茗出了办公室,眼神一眯,一个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成型,她下定决心去做。
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如再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今天是周六,办公室里的人不算多,她回到办公室,拎起自己的包包就下班了。
回家准备了一番接下来要用到的工具后,邱嘉茗驱车来到郊外,没有进仓库,带上变声器,将手机开机,果不其然,刚一开机立马又涌现出很多未接来电与消息。
她苦笑一声,不看也知道是谁的,毕竟,这个号码只跟傅槿宴联系过。
她将烂熟于心的号码拨出去,调整了一下面目表情与语气。
电话响了一声便被接起,傅槿宴阴森的声音响起,“说!”
“哟哟哟,傅大总裁,别这么暴躁嘛,暴躁容易使人老哟。”她说着调侃的话,脸上却是严肃的表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适。
“我夫人怎么样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傅槿宴忍着自己的脾气问道,手上的青筋都快要凸出皮肤了。
“放心,你夫人好得很,我既没有欺负她,也没有殴打她,只不过伙食不太好罢了。看她的样子,还饿不死。”邱嘉茗眯起眼睛,好心的回道,“毕竟,人质弄坏了就不值钱了是不是?饿两顿就是让她没办法逃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