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盛了一碗汤,推到傅槿宴面前,温柔小意的说:“槿宴,你尝尝这个汤,是你爱喝的。”
宋轻笑吃饭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夹菜时,眼神都没瞟向他们。
她就知道,这顿饭哪会这么安静,自己喜欢的男人好不容易跟自己一桌吃饭了,要是不整出点什么幺蛾子来,才怪了。
哪怕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合法配偶在,也挡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啊。
“谢谢,不过我现在不爱喝了。”傅槿宴看见她的动作,眉头一皱,淡淡的说着绝情的话。
宋轻笑似乎听到一声脆响,不要误会,那不是碗碎了的声音,那是邱嘉茗一颗心碎了的声音。
“嘭”的一声,碎成渣渣。(丨炸丨弹爆炸了吗?)
她蛋定的埋头吃虾,心里很是同情邱嘉茗,之前跟她接触过两次,觉得这个女人真可怜,而她所有的可怜,就是从爱上一个自己不该爱的人开始的。
哎,感情呀,困住了多少女人,让她们看不见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与精彩,看不见还有其他品质优良的好男人在等着她们。
很多时候,她经常怀疑,这种执着,到底是真爱,还是一种自私?
化身恋爱专家的宋轻笑边叹息,边战斗。
饭后没多久,她突然脸色一白,捂着肚子。
傅槿宴细心的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吃多了?”
宋轻笑摇摇头,拧着眉头,一脸的不爽:你丫的才吃多了,劳资那是正常食量好不好!
麻蛋,肚子好疼!
该不是邱嘉茗真的在菜里下了鹤顶红吧,呜呜呜,不要啊,她还不想英年早逝啊。
“哪里疼?”看见宋轻笑冷汗都疼出来了,傅槿宴有点慌了。
“胃疼!”宋轻笑费力的吐出两个字,疼得差点要蹲下了。
“她怎么了?”邱嘉茗刚收拾好从书房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傅槿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立马将宋轻笑抱到车上。
情急之下,邱嘉茗也跟了过去,她总觉傅槿宴刚刚那一眼,像一把刀子似的,剜得她很难受。
傅槿宴开着车子,猛踩油门,一路连闯好几个红灯,终于来到医院急诊科。
年轻的医生给宋轻笑看过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她平时没有任何疾病,这次胃疼,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引起的肠胃功能紊乱,没有太大问题,给她挂点水,吃点药就可以了,以后在饮食上多注意。”
病房里,宋轻笑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输液,眉头仍旧皱着,胃里还是不舒服,但比刚才那种绞痛好多了。
走廊上,邱嘉茗正在急切的解释,“槿宴,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傅夫人这样,我也很难过,抱歉。”
傅槿宴冷眼看着她,“是不是你心里有数,不用跟我解释,还有很多事,不要以为就天知地知你知,把别人当傻子似的耍。”
邱嘉茗不可置信的摇摇头,看着他的一双眼中满是哀切和绝望,再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底下浓浓的疲惫之色。
“槿宴,平心而论,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也知道,要是想害你夫人的话,我早就下手了,不必等到今天,还是在我家。这么明显的举动,我自认还蠢不到那个份上去为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我没有害她之心。”
“那就是说,笑笑这样,是她活该倒霉了?”傅槿宴看着这个女人,又想起了华少翔的事,心里更加不爽。
是,她是没有明目张胆的害宋轻笑,但是,她让华少翔接近宋轻笑,就是存着一份伤害的心思。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这次是我学艺不精,厨艺没学到位,从而让她吃了那些菜胃痛,是我的错,我道歉,但是我并没有诅咒她的想法。”邱嘉茗觉得自己真的是天底下最无辜的人,明明好心请人来吃饭,没想到因为一起乌龙事件,就全搞砸了。
她甚至都有点怀疑,宋轻笑是不是专门吃那些让她胃痛的菜了。
宋轻笑要是知道她这番想法的话,绝对会跳脚,她是脑残了才会这么折腾自己!
她十分珍惜她那条小命的,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这样不爱惜自己。
傅槿宴实在没耐心和她说下去了,他也不想提华少翔的事了,这人这么执迷不悟,以后类似的场合他直接拒绝就行了,说再多都没意思。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弄出些什么事来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邱嘉茗像突然失去力气支撑了一样,一下子背靠在墙壁上,慢慢往下滑。
其中一个过路的护士看见失魂落魄的她,好心的上前询问,“这位女士,你怎么了?”
邱嘉茗朝她勉强一笑,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
小护士也只好离开,在心里暗暗想到,也许她是某个病人的家属,刚得知自己的家属得了不治之症?
将脑袋埋在膝盖上,邱嘉茗却没有流一滴泪水,绝望到极点反而是这种感觉,哪里还哭得出来。
那些能够流出的泪水,都代表了一个个希望,让人觉得前路是明亮的。
而她,彻底身处深渊,不见天日。
“傅槿宴呀傅槿宴,你真是好狠的心,你当真是爱上宋轻笑了吗?即便她随时都在把你往外推,随时都想着要放弃你?你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她了吗?正如我爱上你一样?”
“呵呵,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吗?为什么你还不放弃呢,邱嘉茗?你还在等什么?你还不死心吗?你现在知道了吗,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把目光投注在你身上,哪怕你的工作完成得多么出色,哪怕你长得再好看再能干,永远不会!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她蹲在地上,目光呆滞的自言自语,看上去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浑身都被一种孤独苍凉之气包裹着,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别人休想进来,而她,也不愿意出去!
但是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知道,对傅槿宴傅态度也看得一清二楚,但她仍旧……好不甘心呀!
傅槿宴进到病房,见宋轻笑正无聊的盯着输液袋,似乎在数滴下来的液体,他走过去,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宋轻笑神秘兮兮的转头看向他,将葱白的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我在研究一项世界性难题。”
傅槿宴顿时来了趣味,也凑过去,挑眉示意宋大师讲解一番,“还望不吝赐教!”
宋轻笑得意了,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我在数呀,这么一瓶液体滴下来,一共会有多少滴水珠。按照比例算出来,然后就可以得到一个大海里究竟有多少滴水珠这个超级难题了。”
傅槿宴:“……”
他无语的看着宋轻笑,嘴角抽搐个不停,他现在相当确定以及肯定,他媳妇一定是吃那菜吃傻了。
或者是胀傻了。
“现在感觉好些没有?”他坐到床边,转移了话题,继续探讨这个超级难题的话,他估摸着自己没多久就疯了,呵呵。
宋轻笑收回目光,似乎是感受了一下,这才说道:“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但偶尔还隐约有点抽抽的感觉,哎,这顿饭吃得好心塞呀。以后这类饭局,咱们不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