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跟她的生活环境不一样，她是富家女，跟你在一起没有距离感。但是我家境平平，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就很明显了。差距太大，就没法平衡。”

秦渊笑道：“原来这样啊，你把我当作和你一样的人，不就平衡啦。”

我笑了，事实上，距离摆在面前，怎能轻易平衡，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没有平衡可言的。

我们边吃边聊，很巧，我在餐厅里遇见一个熟识的记者，他和我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我对秦渊说他是某报的记者，秦渊问我，“你们公司现在业务怎么样，都有哪些客户？”

“业务还行，有和软、亚通、银桥，还有些小客户。”

“你和媒体的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吧。”

“你对通信行业了解吗？”

“算了解一点。”

“你们公司主管设计的是哪儿毕业的，能力怎么样？”

“西安美院的，客户对他的评价还不错，亚通在BTV5的广告就是他做的，反应不错。”

“喔，西安美院的应该不错，你们公司给签到客户的员工多少提成？”

“5%，秦总，您不会是在调查我和我们公司吧？”我笑着说。

“可能吧，哈哈。如果我找你们公司做广告，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你要吗？”

我一惊，说道：“秦总和我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

我半信半疑，“广告行业竞争激烈，找你的广告公司一定不少，你怎么主动把这种好事给我。”

秦渊说：“两点：第一因为你们公司，第二因为你！”

我听得糊里糊涂，问道：“还因为我？”

秦渊解释道：“是的。首先百维思实力不错，资源丰富，我去年就有意向和你们合作，但是百维思的报价太高，于是我找了其他广告公司。不过钱花了，没什么效果。以前在广告创意方面，庄一帮我设计过一些作品，还不错，现在庄一走了，我找不到合适的人。你们公司的设计主管是西安美院的，估计做出的东西还行。另外，据我所知，百维思的数据是你们集团提供的，在监测竞争品牌时，百维思能提供准确及时的市场信息，一般广告公司缺少这种资源。第二，你是庄一的朋友，相信你会对我负责，不像那些不负责的职员，随便弄些数据糊弄我。如果合作，我会让你们老总给你提供更大的发展空间，你我双赢，何乐而不为。”

我听秦渊一解释，心想他真是精明，笑道：“秦总，您真厉害，算盘打得蛮精的。”

秦渊笑着说：“我是个商人，现在竞争激烈，利润又低，得精打细算才行。公司几百号人，都指望着我给他们提供衣食，一个闪失不小心把公司做垮了，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我笑了笑，“看不出您这个资本家还蛮讲道义的啊。”

秦渊说：“中关村、CBD里不是有好多资本家在为北京的建设做贡献吗，没准这四环路上的某块石子是我秦渊贡献的呢。我一年的公关传播费用初步预算800万，另外还有相应的市场活动，费用另算。你要愿意接我的活，星期一给我一份真正的估算成本报表。我不喜欢打无准备之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800万！秦渊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听得脑子一嗡，800万的提成是多少，40万，天呀，我要把这单子签下来了，能拿40万提成，天上掉馅饼啦？！我的道行不够，内心的惊喜写在脸上了。

秦渊看在眼里，笑了笑，说：“亚里士多德说，如果给我一个支点和足够长的棍子，我能把地球撬起来。相信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也一样。”

我才不想撬地球，能撬40万提成就心满意足了。

离开俱乐部，我还久久不能从喜悦中恢复过来，半天的高尔夫居然能打出40万，太不可思议了。我马上就能成为小富婆，从此不必担心失业，不必担心没钱交房租，不必担心买不起漂亮的衣服……人生，真是柳暗花明。庄一走后我原本担心我一个人没法在北京生活下去，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好的机遇。一想到庄一我心里就难过，是她给了我天大的机遇，如果没有她我不会来北京，不会遇见秦渊，不会有意外的收获。可惜，她看不到这一切……

第十节第一桶金

打完高尔夫回来我连夜加班做了份报表。星期一一上班，又从资讯部要了公司的资料，一同快递给秦渊。快递递出后，我坐立不安地等秦渊的回复，祈求这只快煮熟的鸭子千万别飞了。

第二天下班前，我接到秦渊的电话，他约我吃饭。我一听，脑子发麻，我真怕跟他吃饭，请他我请不起，他请我又觉得不安。出了公司，我在附近找了个ATM机取了一千块钱。我又查了下卡上的余额，我花钱虽不大手大脚但从不记账，所以从来都搞不清我具体有多少钱。一瞧，卡上只有可怜巴巴的两千块了，看得我心里怪难受的。尽管母亲每次在电话里都问我的钱够不够，不够她给我寄点，可我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哪能让她给我寄钱啊。钱这个东西，多则多花少则少花，我从来不举债过日子。这点我比白纯要好，她一旦喜欢上一件衣服，哪怕借钱也要买，她就向我借过好几次，时常青黄不接。不过一发工资就还我，这点还不错，如今难得有这样讲信誉的人。她说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这次是位于西四环的顺峰海鲜酒楼。我还没进去，腿就哆嗦了。杨洁说过，在顺峰吃饭，随随便便就好几千的。秦渊可不管这些，下了车，径直朝里走去，我红着脸跟在他身后，真恨不得他突然来个紧急事件，跟我说不能与我共进晚餐了。可是，我又希望和他在一起，我要知道结果呀，他给不给我活。如果给我活，等我拿到提成，我请他吃10万也成。可现在，我钱包里瘪瘪的。

我硬着头皮在秦渊对面坐下来，他点完菜，盯着我的脸看着问道：“吴晴，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忙说：“啊，没，没有。”

秦渊笑了笑，说：“脸色不太好。对了，我看了你的报表，我决定把广告给你做。”

我一惊，张口结舌，“真，真的吗，秦总，您，给我做，您不是骗我吧？”

秦渊又笑，“你看我像骗人吗？”

我脑子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膨胀，都不知说什么才好了。秦渊让服务生给我端了杯白开水，我喝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渊笑道：“是不是很惊喜？”

“是的，我，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项目。”

“哦，那你做的最大的项目有多大？”

“20万。”我脸烫得要命。

“哈哈，看来是我吓着你了。那么，你有没有信心呢？”

“我不知道，我怕，万一做不好呢？”

“万一做不好，我就把你卖了。”

“噢……”我看着秦渊。

秦渊又笑了，“你难道只值800万？”

“我能值800万吗？”

“那你觉得你值多少？8万？那卖给我吧，后面加几个零你说了算。”

我脸又红了。

秦渊不由得哈哈大笑，说：“你对自己真没信心，记住了，每个人都是无价之宝。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你回去先跟你们老板透露点消息，具体怎么操作，回头我教你，怎么说我也是甲方，不能端着肥肉送上门，免得你们老板以为我非要找百维思不可，就是想也不能说出来是不是。这点你可不能对你们老板说，商业秘密，懂吗？”

“有这么机密吗？”

秦渊狡黠一笑，“那当然，怎么能把自己的战术透露给对方，公司是自己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你拿回去看看。”秦渊递给我一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