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表哥的学生证,”秦笙解释说道:“好在他脸型跟你有点像,只不过他带着眼镜,你通过戒严哨岗的时候就说你只是没带眼镜,而且证件照和本人不太一样,就行了。每天早晨8点进校,晚上8点离校,必须准时,只有这两班戒严军人里有我们的线人。”
任小粟点点头:“好的。”
看来秦笙把这些都安排好了,让人家在这种关键时候还给自己安排这么多事情,任小粟也怪不好意思的。
只不过,任小粟看到秦笙有些欲言又止,他疑惑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奥,”秦笙尴尬着拿出一份课程表来说道:“这是我表哥的课程表。”
“什么意思?”任小粟愣了一下。
“你看,他把学生证给你了,自己就进不去学校了,需要你代替他去课堂上应付老师的点名,”秦笙无奈道,其实他这表哥就是想逃课,现在遇到有人替自己去学校,简直开心坏了,这就可以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机了啊。
但是秦笙感觉尴尬是因为,面前这货可是西北少帅啊,你让人家堂堂少帅去帮忙喊到……
“行啊,没问题,”任小粟答应道,人家帮了自己一个忙,自己不至于连这种小事都不答应,而且任小粟自己也想去大学课堂看看来着。
秦笙说完正事就准备走了,任小粟忽然问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动手?”
“不知道,”秦笙摇摇头:“这两天我们已经杀了一批人了,也许是反应如此强烈震慑到了他们,所以很多人都蛰伏起来了,但老师说他们一定会动手的,只是等待一个时机。”
任小粟去青禾大学是孤身一人去的,周迎雪拉着秦笙说也给她弄一个学生证,但秦笙拒绝了,毕竟周迎雪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学生啊。
进青禾大学的时候,校外的戒严部队查任小粟学生证,甚至连照片和本人不像的质疑都没有提出来。
他不是第一次来青禾大学了,但整个校园之大,对他来说仍旧像是迷宫一样。
而且他最无语的是,每节课的教室竟然还不一样,也就是说,他上一节课,都要先迷路一次……
“上午只有一节课吗?”任小粟看着手里的课程表,他心想这青禾大学的学生,也太轻松了吧。
难怪这些人还有空搞各种各样的活动,纯属闲的。
任小粟走在校园里,他的目光四处逡巡着,想要找到自己期望中的熟悉身影,可是一无所获。
好不容易找到了上课的教室,刚走进去,所有学生都把目光转向任小粟:“同学,这里是社会人文与政治课的教室,你是不是走错了?”
“等等,你们认识郑航吗?”任小粟看了一眼课程表问道。
“认识啊,”一个女生说道:“是我们班的同学。”
任小粟咧嘴笑道:“奥,那我走对了,我来替他上课,老师一般都什么时候点名?”
教室里的同学都愣住了,有男生夸张的叫起来:“郑航那小子也太狠了吧,竟然真的花钱找人来帮忙应付点名,喂,你帮忙应付点名怎么收费啊?”
这话把任小粟都给问愣住了,怎么就扯到收费上去了,难道青禾大学里还真有人从事帮忙应付点名的行业吗。
他咧嘴笑道:“一次30。”
“价格还挺公道的,”一个男生开玩笑道:“不过一天两三节课,怕是只有郑航那种富二代能掏得起了,羡慕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外面响起拐杖的声音,教室里马上安静下来,还有男生给任小粟使眼色,让他赶紧坐下。
可来不及了,那拐杖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任小粟回头之间,不管是他,还是外面来的人都愣住了。
来人正是希望传媒的总编,江叙!
青禾大学里有许多的客座教授,这些人都是在社会上有极高地位的人,学术造诣也很高深,堪称泰斗。
而江叙在青禾大学里就是这样一位客座教授,还是大学校长胡幸之亲自登门拜访请来的。
自打61号壁垒出事之后,江叙总忍不住想起任小粟来,也不光是61这两个数字的特殊性,还有,他总觉得那句关于时代悲哀的话,不该出自一个少年之口。
能说出这话的人,自己又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呢?
只是,江叙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教室里见到任小粟,可以前他也没见过任小粟啊,虽然他的学生很多,但这少年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看一眼绝对能记住的。
江叙慢条斯理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任小粟心中暗道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叫郑航。”
江叙并没有拆穿他,而是一步步走上讲台:“正好我这门课还缺个课代表,以后郑航你就是我的课代表了,收作业之类的事情都是你来做。”
台下的同学们,开始为郑航默哀起来……
这咋的找了个帮忙喊到的人,还喊出个课代表来呢,以后郑航还指不定要面对多么悲惨的生活,被江叙发现他找人代替来上课,这一科搞不好要挂好几年都说不定……
说实话,任小粟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江叙,之前也没人给他说过江叙在这里当客座教授啊是不是。
不过今天还有惊喜呢,回去可以给秦笙说说,恭喜他表哥成了这门社会人文与政治课的课代表,这怎么也该算是好事吧……
想到这里任小粟虽然有点心虚,但他觉得大方向是没错的。
他坐到位置上,其实他明白江叙已经清楚他不是这个班里的学生了,但对方并没有拆穿。
只见江叙走上讲台,看向下面所有学生:“上节课结尾,我让你们回去根据希望传媒的报纸来思考当下时事,现在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了。”
一名女生忽然问道:“老师,上节课你讲到了王氏、周氏、孔氏的地缘政治,而我们洛城位于三家中间其实非常危险,现在学校都戒严了,是不是跟您说的这些有关系?”
江叙想了想说道:“有一定关系,不过这还不是你们需要担心的事情,再大的事也不会波及到学校里面来。”
另一位男同学说道:“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您说财团都是贪婪的,这一点并不会根据领导人的意志而转移,因为财团需要稳固自己的权力以及利益,所以这庞大的战车必须不断前进,然而想要维持这些,就必须有稳固的阶级结构,对吗?”
“不对,”江叙摇摇头说道:“稳固的阶级结构有时候反而会产生腐朽的蛀虫,一个统治者如果有更大的野望,也许会选择率先打破阶级壁垒,让底层重新焕发活力。”
“那王氏高调宣布61号壁垒接纳流民,是不是意味着王圣知有更大的野望?”一名男同学问道。
“是的,”江叙说道:“我从不怀疑这一点,而且61号壁垒接纳流民,给周氏和孔氏的工业体系造成了重创,这算是一石二鸟的策略,对此我也非常佩服王圣知的魄力。他要推行这个政策,一定会受到王氏那些既得利益者的阻挠,因为一座空虚的壁垒需要填补太多的权力岗位,而王圣知能够顺利的启用流民,这也说明他在王氏内部的统治权柄十分稳固,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任小粟愣了,江叙到底是比他看的更远一些,他只看到了王氏对于周氏和孔氏的伤害,却没想到其他东西。
江叙侃侃而谈,他用了20分钟的时间竟从一件事情里抽丝剥茧丝的把王氏给分析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