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怎么都控制不住。

外边的丨警丨察听到声音，也都纷纷涌了进来，帮助控制如今杂乱无章的场面。

“你说啊！”魏涛怒吼着，都破了音。

然而等到的，只是她的道歉。

“对不起，魏涛，对不起，刚刚莫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这句话，比镇定剂还要管用的多。魏涛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

“我真的不能陪着你了，我们还是就这样吧！”

魏涛的脑袋嗡嗡作响，方蕊如今的话，比刚才莫静好说过的加起来，对他的打击都要大。

他那么信任的人，幻想着会相知相守一辈子的人，现在和他说“算了吧”？

凭什么就这么算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方蕊！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是不是这么莫静好逼迫你了？是不是你现在说得都是违心的？你给我说啊！”

莫静好翻了个白眼，原来自己在他眼中，就是这么十恶不赦的人？

真是无语。

“不是，莫小姐没有逼迫我，没有任何人逼迫我！”方蕊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让自己的语句听起来更加连贯一些，“魏涛，你在牢中要被判多少年都还不知道，我什么要陪你耗着？我为什么要把我大好的青春花在等待你这件事上？”

魏涛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嗤。

“我想通了，不管以前你对我如何，那都是以前，现在你什么都给不了我。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所以我只能离开你，我还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魏涛似笑非笑，衣服由于丨警丨察的剧烈拉扯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而又癫狂。

“对，离开你，我才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方蕊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所以我已经想好了，到此为止。”

“你也是来和我告别的吗？”魏涛是真的笑了。

今天算是有意思了，前女友们，一个两个都是来告别的。

啊，莫静好可能不是，她只是来看热闹的，告别只是个由头罢了。

“对，你不要再想着我了。”方蕊抿唇，“我会去找我的父母，莫小姐已经给我们提供了更好的生活条件，也给我找好了工作，我们这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也不会让你在出去之后找到我。从今以后，天涯海角，各自保重吧。”

魏涛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在笑。

他笑，笑方蕊，笑自己，笑这段可笑的爱情，笑这个可怕的世界。

方蕊看着莫静好，莫静好点了点头，方蕊逃也似的冲出了这个病房。

莫静好缓缓走到魏涛面前：“昨天晚上，是方蕊主动去找的我。”

魏涛无动于衷。

“莫小姐，你一定想见到魏涛悲伤难过吧，我的离开绝对会对他造成重大的打击。”莫静好开始模仿方蕊和她说话时候的语调，“只要您能答应帮我离开沪市，并且让魏涛再也找不到我，我可以帮你去刺激他，让你看看他悲伤难过的样子。”

魏涛放在桌上的双手，颤抖不已。

“是我要主动离开他的，他已经毁了，没有未来了，我也没必要和他耗着了，其实本来和他在一起，就觉得他未来可期，但是现在，唉……”

这一声“唉”，不光是方蕊当时的感叹，也是莫静好现如今的感叹。

她看着直不起腰，已经完全成为丧家犬的魏涛，笑得一脸明媚。

她弯腰，在魏涛耳边，轻声道；“前几天我和你说过，这次你要是扳不倒我，我就玩死你。我莫静好，说到做到！”

魏涛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静好，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一般。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莫静好可以这么狠。

她现在说着这么残忍的事情，居然还在笑。

是一种得意的胜利者的笑容，肆意而又快活，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痛苦不堪的狼狈模样。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你想害我，没成功，反而自食恶果。家破人亡……”莫静好嗤笑了一声，“不好意思，这个词不适合我。”

魏涛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狠狠瞪着莫静好。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父母的死，和我们家公司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当初那个项目，是我们公司承办的，但是我们秀林集团只有一个承办的噱头，具体的施工项目，我们是外包出去的。所以对于你父亲的意外，是施工单位的问题，和秀林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魏涛死死扣在桌面上的手，剧烈颤抖。

“所以你这么多年的报复，一直都找错了人。”莫静好满意地看着魏涛越来越癫狂的模样，“你害了无辜的人也就算了，但是真正害了你父亲的人，还逍遥法外，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魏涛曾经说过，他母亲去找那个包工头，没有找到。

所以线索，是断了的。

“你不要再说了！”这句话，是魏涛从胸腔里吼出来的，带着撕裂的嗓音，能让人听出一种支离破碎。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就是杀人凶手的女儿，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你！都是你！”

许长欢给了狱警一个眼神，几名狱警押着已经癫狂的魏涛离开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再看着他也没什么用了。

许长欢看向了莫静好，她正看着魏涛离开的那个门，出神。

半晌，她才怔怔开口：“长欢，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会闹成这样。”

给谁，谁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

“我曾经幻想过我和魏涛分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以为我会特别伤心特别难过，但是现在，我发现，我真的特别平静，心中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

许长欢走过去，搂住了莫静好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

“长欢，是不是我的心，已经死了？”

莫静好曾经特别鄙视的非主流话语，终究还是由她的口中说了出来。

“不是，你只是对魏涛这个人，心死了而已。”

“但是我感觉我已经不想再谈恋爱了，好累啊。你看我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段感情，终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真的，我不想再来第二次了。”莫静好说着，眨了眨眼，两行泪珠滚滚而落。

看着她这个样子，许长欢真是心疼到不行。

“那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兴致，就什么时候再谈。”许长欢给莫静好顺了顺头发，“乖，一切都会过去的。”

莫静好靠在许长欢肩头，似乎已经很累了。

出去之后，许长欢扶着莫静好坐在了自己车上。

妥妥地将沈子明落在了后边。

沈子明也很有眼力见，知道自己现在过去也是多余，于是十分识自觉地打车走了。

“魏涛虽然曾经把你害得那么惨，但是现在他的下场也不会好，你想开点儿。”许长欢安抚莫静好。

莫静好靠在车窗上，点了点头：“刚才看他那个样子，我是真的特别爽快，现在想起来我都想笑，我终于知道人们为什么都要报仇了，因为报仇的感觉，真的很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