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死死抱住了柜脚,就是不动。
“你们把她扯开,然后去开柜子。”闫秘书吩咐旁边那两个开锁的师傅。
于是一个人去掰温柔的胳膊,一个人去拖温柔的身体,温柔死死咬着牙,就是不放开胳膊。
“啪”的一声,闫秘书狠狠在温柔脸上抽了一个巴掌。
温柔被打蒙了,但是只是一瞬间,依旧没有放手。
闫秘书一脚踩在了温柔的背上,温柔惨叫了一声。
“给你脸你还不识相了?”闫秘书是真的没耐性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叫她一声董事你还真以为她能掌事了?她比得过何董?”
温柔死死咬着牙关,就是不说话。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闫秘书的语气非常不屑。
“我觉得……这句话更适合闫秘书你。”温柔回了一句。
“哎呦,还敢回嘴?”闫秘书蹲下身子,看着脸色已经完全涨红的温柔,“小丫头,倒是挺有志气的,我倒是低估你了。”
温柔张了张嘴:“狗仗人势!”
闫秘书在温柔的脸上又是一个巴掌。
“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动许董的东西呢!”温柔依旧坚持无比,“许董的办公室,你们动也别想动!”
闫秘书翻着许长欢的办公桌,万一温柔只是在虚张声势呢?那份文件要是不在柜子里呢?
桌子上边的文件很多,闫秘书胡乱翻着,整整齐齐的文件乱成了一团。
并没有找到,闫秘书很是懊恼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抄了下来,然后叉着腰喘气。
许长欢桌子上有一个很重很重的保温杯,刚才被闫秘书那么一抄,直接掉了下来,好巧不巧砸在了温柔头上。
上好的保温杯很重很重,直接将温柔砸了个七荤八素。
脑后真是疼极了,温柔龇牙咧嘴地用另外一只手一摸——满手的血。
闫秘书见到温柔的手,惊呆了,没忍住后退两步。
温柔又抹了一把,血更多了,而且还顺着她的手掌下流。
两个开锁师傅也惊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不是我弄的,是你自己要在那里坐着的啊!”闫秘书脸上色都变了,“我可没动你。”
温柔没有说话,靠着柜子的身体都有些摇摇晃晃。
闫秘书生怕出什么事儿,准备直接开溜。
却在门口,撞到了一个男人,但是闫秘书如今也懒得顾忌来人是谁,拔腿就溜。
乔延只能看见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并没有看到办公桌里边坐着的温柔。
“人呢?”他表示很疑惑,刚才接到了许长欢的电话,让他来这里和她的秘书拿一份文件,结果人呢?
温柔听到声音,探出了脑袋,见到是乔延,总算松了一口气:“乔少爷,这里。”
中午闫秘书来了之后,温柔就给许长欢打了电话,许长欢说她会叫人来拿那份文件,到时候交给那个人就好。
终于来了。
温柔艰难地从柜子旁边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乔延:“乔少爷。”
乔延立刻走过来,蹲在温柔身边。
长欢的这个小秘书,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温柔的手颤颤巍巍地掏出钥匙,将柜子打开,然后从里边拿出文件,递给乔延:“这个是许董让我交给您的文件。”
乔延一见温柔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被收拾了,将文件卷起来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拽着温柔的胳膊将她直接提了起来。
“我带你去医院。”
温柔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去医院是不行的,所以道了一声谢。
温柔的头很晕,是被乔延半拖半扶着上了车的。
许长欢有和乔延说过温柔,所以乔延知道,许长欢很喜欢温柔。
乔延打了个电话给程梓阳,然后带着温柔去了沪大附属医院。
到那里之后程梓阳已经在等着了。
见乔延带了一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人过来,程梓阳吓了一大跳:“延哥,你打的?”
“放屁!”他是会打女人的人?
程梓阳缩了缩脖子,不是就不是嘛,这么凶干嘛?
然后程梓阳让人拿了个轮椅,让温柔坐上去,推着她进了医院。
“你好好给人家女孩子处理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一会儿把她送回许氏集团。”然后又怕程梓阳靠不住,乔延又叮嘱了一句,“这是你欢姐的秘书。”
程梓阳眨眨眼,再眨眨眼,呆呆地点头。
然后她推着温柔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温柔的伤都是外伤,他来处理就可以了。
“怎么打女人还能打头呢?”程梓阳嘟哝了一句,“你这一块儿头发我要剪掉了。”
“剪吧。”温柔很淡定。
被闫秘书那么一折腾,她很虚弱,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程梓阳将一块儿头发剪掉,露出了头皮,然后上药。
很疼,温柔全身都剧烈抽搐了一下,将程梓阳给吓了一大跳。
“能轻点儿吗?”温柔龇牙咧嘴。
“我已经很轻了。”程梓阳无语,“但是你这个头皮破了,药粉是要直接接触的,所以肯定很疼。”
是真的疼,好像所有的神经都被刺激到了一般,从头皮疼到了指尖。
温柔没说话了,程梓阳接着上药,然后低头一看,发现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了。
程梓阳手里的药瓶直接掉在了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他后退几步,结结巴巴:“你……你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啊。”
温柔泪眼朦胧地看着程梓阳:“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我这个人就是不耐疼,而且我还特别容易掉眼泪,我也控制不住……”
自己的这个性子,温柔也很无奈。
有的时候受了一点点委屈,其实也不算什么,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有的时候和别人吵架,别人吵得很凶,然后她又会流泪,将对面吵架的倒是直接给唬住了。
更无奈的是,有的时候她根本没想着哭,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啊!
比如说现在,虽然很疼,但是她真没想着哭。
为了掩饰尴尬,温柔笑了一下。
程梓阳更是吓了个半死,她这是又哭又笑的,到底是想干嘛?
“麻烦您继续给我上药吧,我没事。”温柔的声音都带上了鼻音,“实在是不好意思。”
程梓阳拿出纱布,按在温柔的头上,然后在她的头上罩了一张网。
程梓阳的办公室里有一面镜子,所以温柔现在直接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形象。
这……
就很怪异了。
“这个玩意能不要吗?”温柔指了指头上的网。
“不然你的纱布怎么固定?”程梓阳反问,“不行,它一定要戴着的。”
温柔的脸还好,就是还稍微有一点红肿,不过没有大影响。
程梓阳后退了两步看着温柔,几秒钟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温柔有些不明所以。
其实挺可爱的,程梓阳想着。
温柔本来就长得很小,现在眼睛鼻头都红红的,很像一只小兔子。
见他笑,温柔觉得他好像是在嘲笑自己,正准备问他怎么了,但是鼻子忽然一酸,眼里又两行眼泪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