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随即问道：“后来他为什么可以安排到地方去当副专员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正是我今天想给你说的。”他笑道。

“在一般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我问道。

“这只是一般情况下。但他不一样，因为他有一个好老婆。”他说。

我很诧异，“他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这件事情怎么会与秦厅长有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闹离婚的话还不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古人的话很有哲理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成语真的很有道理。”他笑道。

我不再问他，因为我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要是我去问他的话反而会把我们的话题岔开。今天开始的时候我和他的谈话就是这样。

果然，他开始继续往下说了。

林辉接下来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感到震惊。

“司徒的事情其实是一种交换。因为秦湘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了她的前途。”

我很是奇怪，“交换必须得有那个能量。秦厅长不过是一个副厅级干部，她如何可以决定司徒的事情？”

林辉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这就是关键的地方啊。秦湘后面有人。”

我忽然想起袁龙曾经告诉过我的那件事情，心里顿时明白了，而且，我也几乎知道了林辉今天找我来的目的了。

林辉告诉我说，他只是想借我的关系认识秦湘，他还说，他根本就不想找秦湘办什么事情。而现在，他又提及到了秦湘后面有人的事情。很明显，他的醉翁之意并不在秦湘，而是秦湘后面的那个人。

我也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也非常想知道传说中秦湘后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想，任何男人都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的一个女人，当她与自己有着那样的关系的时候，发现她还与某位领导也有着同样的关系，这样的事情如何不让人感到好奇？男人是雄性动物，往往喜欢把女人当成自己领地的附属物，虽然男人对有些女人并没有那么强烈的独家占有的欲望，但是对女人的其他男人还是很感兴趣的，他们需要比较，需要以此更充分地了解这个女人的一切，由此决定是否退出。值得与不值得，这才是很多男人考虑的最根本的问题。

“他是谁？”我问道。

“在我们省里面的领导中，只有一位是真正的高学历。教授、博士生导师，又是副省长，这样的领导在全国范围内都不多见。不过，他很难接近。很多人都想与他近距离交往，但是却总说会被他拒之门外。他与自己的部下，还有商界的人士只谈工作，从不与他们有过于密切的交往。据说这个人十分的廉洁，因为他并不缺钱。他的家族很有钱，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去受贿。这样的领导前途无量啊。”他回答，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其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朗了。

我当然也不会再继续去问。我还没有傻到那个程度。现在，我依然对秦湘与那位领导的关系持怀疑的态度，因为我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从秦湘以前的那些情况来看，她似乎应该是缺少男人关爱的人。

“周医生，有一点我想和你交流一下。”他继续地说道，“我们这个社会说到底就是由各种利益集团构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紧密相连，有着共同目标、共同利益的人往往容易结合在一起，由此去获得更大的利益。比如你这个当医生的，你总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知名的妇科专家是吧？可是，这仅仅靠你个人的医术是不够的。全国有多少个博导？又有多少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很出色的医学专家？可是，能够被别人完全认同，并且在国际国内有影响的究竟有多少呢？我认为，专家一样需要包装和宣传，一样需要在其它领域具有号召能力的人替你宣传或者对你的成就进行肯定。这其实也就是一种利益集团。在一个利益集团里面，大家资源共享，为了某个共同的目的去奋斗然后各取所需。周医生，你觉得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我明白了。”我点头道，“你是希望我把秦湘介绍给你认识，然后以此去结识她后面的那位领导。是不是这样？”

说实话，我问他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因为我对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多少兴趣。

可是，他却在摇头，“周老弟，你把我看得太肤浅、太简单了吧？”

我愕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意思。“林总，我怎么可能把你看得肤浅、简单呢？你刚才讲了你的事情，虽然你讲得很简单，但是我完全可以从中知晓你曾经的奋斗过程啊，今天你对我讲的那些话让我深受启发、受益非常呢。应该说，肤浅、简单的应该是我自己。我成天呆在医院里面，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懂的。所以呢，林总，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好了，转弯抹角的我听不大懂。”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他愣住了，笑了笑说。“既然周老弟这样说了，哈哈哈，其实呢，我并不是你想的这个意思，我呢，只是觉得你年轻有为，想单纯的和你交个朋友，至于什么省里的大领导，秦厅长这些事，有空再说吧，我与周老弟你谈的来，不如今日就交个朋友如何？”

我思索了一番，突然想起他初来时提到了要来这办孤儿院的事，我想这个林辉定是调查过我，要不然他怎么会问我陈媛的事？还问我陈媛愿不愿意来这里工作？

呵呵，仔细一想，他肯定调查过我，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我背景简单，想调查我并不难，可我一贯的脾性并不喜欢别人调查我，所以这使我十分不舒服。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怎么认识陈媛的？”

“她？你觉得她是件秘密的事儿嘛？她的事情，你们病房早就传遍了，听别人说她在维多利亚酒店弹琴，想来是板儿上钉钉的事了，可后来我去那酒店吃饭，并没有看到她，我本以为她是请假了才多天没去上班，或者是找了更好的工作，后来我从你们科室一个小护士那，才知道了这件事，怪不得当时我去问酒店经理陈媛的事时，他不肯与我说起呢！”

小护士？一定是郑婷，她与陈媛一向交好，也只有她，知道陈媛的近况，可她居然私自把陈媛的事情告诉了别的人！我真是越来越不懂女人的心思了，我虽能知晓她们得了何种疾病，却并不了解她们心里在想什么，这些女人，郑婷，陈媛，还有那许奕欢，包括那秦湘，为什么忽然之间，她们在我心里的形象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女人到底欢喜什么，厌恶什么，为什么选择和我在一起？天哪，我居然是一个白痴，我虽精通医术，却在女人的问题上一窍不通，要想医治好女患者，更要从心理上对她们进行疏导，方能内外并济，早日康复，说到底，我还是没有领悟其中的关键啊！

我已经不想再作这些无聊的讨教了，毫无意义，那孤儿院和陈媛去不去工作，与我无关！孤儿院能不能办好，陈媛去不去他那工作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一件事！关于李医生赔偿的事，我得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