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陆绍珉找到舒苑以及与她相遇之前,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她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好运气遇见了陆绍珉,他给了她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也义无反顾地把最美好的时光献给她,无论过程多么心酸,结局总归是她梦寐以求的.
陆绍珉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遇见舒苑的场景.那天下着小雪,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站在街头,趁着夜幕降临,几乎融为一体.街道边的红豆杉被雪块覆盖,暗沉的天色和花白的街道之间隔着一条模糊不清地分界线,很清楚的分为黑白两色.
舒苑从家里摔门而出,脸上的泪痕已经模糊到辨认不出,她戴上连衣帽,双手环胸蹲在街头.她找不到方向,她无处可去,她需要安慰,她缺少安全感.
紧接着是一道刺眼的车光打在她身上,很明显,男生完全是靠近了才发现舒苑蹲在马路边.男生胡乱扯了扯裹在脖子周边的围脖,下了车的第一句话就是美女你找死也要换个地方阿,话语里更多的是挑衅.而这个男生,叫陆绍珉.
舒苑被灯光照得很不舒服,她揉了揉眼睑,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张扬霸道的男生,然后抬起脚逼近他,随之揪起他的领口,手却有些发软.
"我想死阿你怎么不成全我?"
陆绍珉眯了眯眼,没有说话,拍了拍舒苑的手,她松开手,领口揪成一团.舒苑理了理刘海,小雪球从发梢滑落,她毫不客气地扯下他的围巾,缠在自己脖子上,哈了一口热气.
"你叫什么?"
"陆绍珉."
舒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生,车光映在她勾起的嘴角,格外迷眼.
"送我去酒吧."
她依旧是那种不客气的态度,整理好陆绍珉凌乱的领口,然后转身拉开车门.陆绍珉愣了愣,坐到驾驶座上的时候他歪了歪头.
"美女毕竟我不认识你阿."
"我认识你就好."
舒苑学着他的模样歪了歪头,随便一个眨眼的动作就能轻易迷死任何一个人,陆绍珉加快油门,跑车消失在夜幕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呼啸声.
苏荷
舒苑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酒吧门口的地毯上,黑色风衣没过膝盖,她把下巴往围脖里埋了埋.陆绍珉把车钥匙丢给服务生后跟着舒苑走进人杂混乱的酒吧.
震耳欲聋的DJ声撞击着地面,像是一种有弧度的蹦跳感.舞池里的女生摇摆着腰部,长短不一的裙子飘在空中,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摇摇欲坠,散发出耀眼的光,散落在黑暗中.微弱的暖气散布在空气中,连同暧昧的气息萦绕在身边.
舒苑走到吧台,对着帅气的服务生眨了眨左眼,手随意搭在台面上,粉嫩的唇瓣一闭一合.
"薄荷朱利普特调酒."
服务生会意,点点头.几分钟后递给舒苑一杯酒,薄荷绿色的液体溢在酒杯里,气泡嗞嗞地消失.
舒苑朝着陆绍珉歪了歪头,拉起他的手,脚步朝着302包房走去.推开门的那一霎那,柔和的暖流扑在舒苑冰冷的脸颊上,不一会就把脸蛋暖成粉红色.陆绍珉看着眼前这个女生的一举一动,嘴角扬起的笑充斥着诡异.
故事,才刚刚开始.
舒苑进场不到三分钟,就被顾久言拉到沙发上玩国王游戏.沙发后的光影墙映出的光不停变换着颜色,给人不一样的心情,演绎着不重样的暧昧.
这一局,顾久言抽到王,舒苑不幸中招.后者抬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顾久言诡异的笑容,光是看着就让舒苑浑身起鸡皮疙瘩.顾久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语气里满是安慰.
"妹妹你放心,这么多年的姐妹了我不会为难你的."
舒苑窝在角落里嘟囔了一句很难说.顾久言放下手中的牌,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舒苑,两个人做了那么多年姐妹,舒苑太了解顾久言,她绝对不是那种安分的人.果然,各种馊主意开始泛滥.
"你在这个场子里找一个冤家,然后跟他告白!"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久言扒拉着发丝,依旧面不改色.舒苑拽了拽衣角,随意从茶几上选了一杯酒,拿起麦克风,踩着沙发站到茶几上.脱掉大衣后,蓝白横条针织衫紧裹在身上,她朝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气,朝着陆绍珉的方向,抿了抿嘴角.顾久言冲着舒苑挑了挑眉,那种眼神像是在期待着好戏开场.
"陆绍珉,我喜欢你."
话音未落,全场哗的一声炸开,各种各样的唏嘘声回荡在包厢里,陆绍珉低头玩着手机,毫不理会包厢里的情况.舒苑就这样站在大理石桌上,头顶上的暖气呼呼地往外吹,打乱她的发丝.身边的人推了推陆绍珉,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舒苑咬了咬嘴角,举着酒杯朝离自己最近的陆绍珉泼去,再抬头的时候,陆绍珉的外套已经湿透了,手机屏幕也洒上了水珠.前者从桌上跳下来,回头的时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稍稍倾斜,淡漠的眼神里毫无歉意,她眯起眼,笑魇如花.
"抱歉,手滑."
从那以后,全校人人皆知,陆绍珉成了舒苑的头号公敌.
——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冬日的暖阳散落在校园里的每个角落,舒苑和顾久言并肩走在大操场上,眼角含笑,嘴巴一闭一合在说着些什么.
经过篮球架的时候,一个橙色的篮球倾斜落在舒苑脚边,她转身逆着光,另一边和煦的光映在陆绍珉的身上,此刻仿佛全世界的光芒都聚集在他身上,让人睁不开眼.
舒苑把胸前的长发撇到肩后,俯身捡起篮球,却迟迟没有扔回给陆绍珉他们.顾久言则是一脸事不关己搞搞的模样抱臂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陆绍珉在篮球架下站了一会,耐心慢慢消失,抬步朝着舒苑走来.后者嘴角的笑愈发清晰,身后的阳光扯出她瘦弱的影子,黑色的光影映在塑胶操场上,略为刺眼.
陆绍珉慢慢逼近她,距离越来越近,三米,两米,一米.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形的弧度,扑通一声落在离篮球架不远处的小池塘里,水花四溅,染湿了乳白色的瓷砖.
陆绍珉站在舒苑对面,几乎是一低头就能吻到的距离.前者的嘴角朝左上方勾起,从两人的语气中就能清楚感受到火花的摩擦碰撞.
"舒苑你别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那你的底线可真低."
舒苑伸手拍平了陆绍珉皱乱的领口,语气里分不清是讽刺还是挑衅.
没多久就从远处传来一阵议论声,能听见的几率微乎其微,周围的女生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一下舒苑和陆绍珉的方向,然后迅速收回.
"天哪舒苑又赢了陆绍珉一局,快记下来!"
最后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舒苑找陆绍珉麻烦也是常见的事,他自然也没太放在心上.
礼拜一上午,舒苑调皮心泛滥在高三部整完陆绍珉后屁颠屁颠地回了高二部.脚步停在楼梯口的转角处,远远的就看见教室门口围了一群人,其中一个高挑的领头女生最为显眼.舒苑轻笑一声再次迈开步伐朝班级走去.
"呦高三的学姐又闲着没事干来找乐子阿?"
"对阿.找的就是你."
女生很快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迅速转身,然后莞尔一笑.看着这一群人把自己围住,舒苑的脸上毫无惧怕之情,反而言语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