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风千尘故作镇静,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没有逃过荼小蘼的眼睛,
“你知道这里面写的什么吗?”风千尘的不镇定,让荼小蘼心中也有些惶恐不安,
“不知”,风千尘如实答道,“不过,写的什么都不重要”,
“为什么?”荼小蘼脱口而出,
如果枫影说的都是真的,风千尘应该也知道,
可他如果知道,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吗?
毕竟自己以前说的那些,他也曾表示过质疑,
“不管写的什么,都是些陈年旧事,人应当活在当下”,
风千尘此番话一出,荼小蘼和苏苑均是一震,转而相视一望,对风千尘的话满是赞赏,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番智慧,也是,他原本就是一个凡事看的透彻的人,
听到风千尘这么说,荼小蘼心中顿时踏实了起来,所有不安的情绪也都烟消云散,
她拿起竹简打开,缓缓开口念到:“吾乃司徒氏——”,
“不用念,你自己看便好”,风千尘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声音里不易察觉的有些轻颤,
荼小蘼愣了愣,看着风千尘问道:“你不想知道吗?”
“本王早就猜到,枫影也早就告诉过你,你只需要自己求证就好,本王说过,不管写的什么,都是陈年旧事”,风千尘说完,吩咐道,“苏苑,去帮本王煮一壶茶”,
苏苑看了看荼小蘼,点了点头,道:“是,王爷”,
苏苑俯身抱拳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开,走进了暗道,
荼小蘼看着苏苑的背影,问道:“他去哪里煮茶?”
“王府”,
这种默契估计也只有他们才有了,
荼小蘼本来还想着风千尘为何突然要煮茶,
荼小蘼收回思绪,继续看着手中的竹简,
“吾乃司徒氏第8代传人,幼年时背井离乡,来到风国——”,
越往下看,荼小蘼越是震惊,原来枫影说的都是真的,司徒氏本是时代生活在雪国,却因为爱上了雪国国主,却甘愿离乡背井,为了完成雪国国主一统天下的夙愿,来到风国蛰伏,
只是这个秘密,只有司徒氏的嫡系传人才知道,
原来传言果真是误传,司徒氏根本没有什么祖训,不准嫁入皇家,而是一代又一代想方设法的接近圣驾,
却不曾想,到了司徒若兰的上一代,也就是荼小蘼的外婆辈,却无意间邂逅了雪国的太子,从此就一心想要回到雪国,
却没想到,因为司徒氏离开这么久,想要回去,谈何容易,
在司徒氏入宫之人中,不乏痴情之人,早就将祖先的叮嘱弃之脑后,一度也就断了送回国的消息,
司徒氏变节无疑让雪国非常恼火,而因为司徒氏的身份渐渐被查明,所以司徒氏的处境就变得十分尴尬,
回不去,留不得,
终于,因为一场处心积虑的毒杀,让风千尘的父皇,也就是当年定下司徒氏罪责的执政者下定决定诛杀司徒氏一脉,打破了司徒氏多年的平静,
而那一场毒杀的策划者,就是荼小蘼的“母亲”——司徒若溪。
从荼小蘼震惊的眼神中,风千尘也已知道,竹简的内容和当年父皇调查的情况大致相符,
坊间传言未必就是真相,
当年父皇敬司徒氏一脉都是女流之辈,背井离乡多年,实属不易,暗地里也给予了风光大葬,本想送她们落叶归根,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若是就这样送了回去,让活着的人情何以堪,思来想去,也就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若是风千尘没有猜错,当年父皇年轻之时,也确实对司徒若溪倾心,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虽然不知道当年司徒若溪为何会策划了那场毒杀,
但逝者已矣,追究也毫无意义。
只是,司徒若溪一定想不到,她遗落在世间的这颗沧海遗珠,却让风国的两位皇子都为之倾心,
莫说是颠覆了风国了江山,就算是为她而死,都无怨无悔。
都说红颜祸水,但祸国的岂是红颜,根本就是有人自甘堕落,背上千古骂名又如何?
风千尘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看到荼小蘼呆在原地,觉得她这个样子倒是十分可爱,忍不住轻笑出声,轻声问道:“如何?本王说的是否属实?”
荼小蘼:“……”,看了看手中的竹简,点了点头,“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离我远点”,
“哦?”风千尘佯装思索状,道:“本王记得,某人似乎说她是穿越而来,那么司徒氏与你何干?”
荼小蘼眸光一滞,看着风千尘,“你不是说不相信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本王说过不信你?”风千尘微微挑眉,问道,
荼小蘼想了想,好想他真的没说过,倒是枫影不止一次的质疑过这件事,
“可是天机老人说,我和司徒氏脱不了干系”,荼小蘼沮丧的说到,
“那又如何?本王也和司徒氏脱不了干系”,风千尘说的十分笃定,
“???”荼小蘼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看着风千尘:跟他有什么干系?
“你是司徒氏的后人,那本王就是司徒氏的女婿,你有事,本王自然脱不了干系”,风千尘眸光温柔,看着荼小蘼,满脸笑意,
也不怎的,荼小蘼鼻子一酸,就扑了上去,一边哭一边埋怨道:“你不是总是吃我师父的醋,还把我赶出了王府”,
风千尘心里微微一紧,伸出手臂轻轻的环住她,“本王只是——”,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时候,他听闻了南宫紫桓在来风国的路上,所以,他也想知道真相,
知道了真相,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毕竟那些只是猜测,何况,对于她的身份,他调查了许久也确实一无所获,她不也一直对她的身份很好奇?
所以,原本他想清清楚楚会更好,
可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后悔了,
这是这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其实,就算是自己像她的师父又如何?
就算,她的身份不清不楚又如何?
事到如今,他很是怀念她刚进王府的那段日子,每日都想方设法着逗自己开心,
无论自己怎么嫌弃,怎么冷言冷语,她都不离不弃,
反而是因为自己思虑过多,反而失去更多。
“现在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本王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可好?”
荼小蘼身形顿住,抓过风千尘的袖子擦了擦鼻涕,破涕为笑,道:“好”,
刚说完,发现了什么,于是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只是习惯了”,
以前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习惯了这个动作,
荼小蘼没有说太明白,风千尘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
虽然心里有些酸酸的,但还是难得大度的说:“无妨,习惯怎样就怎样”,
“你不吃醋啦?”荼小蘼欠抽的问了一句,
风千尘脸黑了黑,“本王若是吃醋,可以把你师父从你心里赶出去吗?”
荼小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故意答道:“不可以,师父是我心中唯一挚爱”,
风千尘脸彻底的板了下去,但还是忍气吞声,昧着良心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