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年脚步戛然而止,倏地回头,眉目阴鸷的瞪向她。
“淮年,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保证!”庄沁潼连忙说,她朝他走的更近了些,美眸含着光影柔柔的望着他,“淮年,我只是想和你说,我可以帮你的,我……”
秦淮年漠然打断,“我不需要!”
他背影冷硬的离开。
路上积雪严重,又有结冰,非常的滑,郝燕花费了不少时间赶到了会所。
她下车,正要进去时,秦淮年刚好从会所里出来。
四目相对,不由一默。
秦淮年瞥了眼身旁的任武,后者心虚的眼神躲避,然后很识趣的颔首了下,拿着车钥匙先去溜走取车了。
郝燕双手攥成团。
秦淮年站在台阶上,她站在下面,不算远的距离,可目光遥遥相对,却像隔着山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秦淮年眉头深锁。
“找你!”郝燕道。
清湛的眼睛,巴巴的望着他。
郝燕知道这样做挺卑微的,但她舍不得他,哪怕到尘埃里,也只能放下所有自尊,“秦淮年,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嗯。”秦淮年点头。
竟然没有犹豫。
郝燕心口顿时一疼。
会所距离街道有不小的面积,工作人员们一直都在清雪。
推着装满积雪的小车,作业工具随意的搭放在上面,着急的准备去下一个区域,从她身后匆匆经过时,露在外面的工具不小心撞到了她。
郝燕被撞倒,原地跌了个跟头。
她穿着羽绒服,摔的倒是不痛,只是手心落地,有些破皮,露出里面微红的肉。
郝燕抬眼,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秦淮年。
难过和委屈从心底涌出来。
秦淮年垂着的大手,手背青筋已经用力到鼓起,却仍没有上前搀扶她的意思。
若是以往的话,她哪怕只要受到一点点伤,秦淮年都一定会满眸焦虑和心疼的冲上前来。
身后的工作人员将她搀扶起来,连声道歉。
郝燕摇头说没事。
她再次望过去,秦淮年的眉眼那样英俊,可脸色却很苍白,眼下的青色比昨天似乎还要明显一些,两鬓浮着层冷汗。
即便如此心痛的情况下,郝燕仍非常的心疼他。
她嘴角刚动,视线里,庄沁潼突然闯入。
庄沁潼仪态端庄的走到了秦淮年身边,看了眼郝燕后,优雅的伸手拉扯秦淮年的衣袖,“淮年!”
郝燕目光落在她的那只手上,狠狠皱起眉。
秦淮年收拢起的手掌,插进了裤子口袋里。
借由着这样的动作,也顺势将庄沁潼拉扯在他衣袖上的手甩开。
郝燕抿起嘴角。
秦淮年嗓音阴郁而沙哑,“外面天很冷,郝燕,你回去吧!”
郝燕的眼睛里像是有雾气,有些朦胧,“秦淮年,你说过除夕要带我回家,正式拜见你的父母,还说过要娶我!你的承诺都不作数了吗?”
秦淮年眼底情绪凌乱交错,“你当我负心好了。”
郝燕指尖嵌入手心,声音微哽的问他,“你不要我,也不要糖糖了吗?”
提到糖糖……
秦淮年手臂绷紧,仿佛有什么压在胸肺处,使他无法顺畅呼吸。
他开口,声音低着,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分手后,这次我不会再和你抢女儿的抚养权,你们继续住在壹号公馆,可以当是我给你的分手费,每个月我也会定期给你转女儿的抚养费!”
这番话,像是草拟过的,已经提前都做好了安排。
郝燕眨动双眼,想要将那些滚烫的湿意锁在眼里,近乎执拗的再次开口,“秦淮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要分手吗?”
郝燕沉了眼里的光,“你想好了?你一旦和我分手了,要是再想回头,我就不要你了!”
他有停顿的迟疑,但仍点了头,“嗯……想好了。”
郝燕愣怔了下,“东城?”
郝燕系好安全带,看着他发动车子,因为眼泪都哽在喉咙里,声音有些哑,“东城,刚刚你都听到了?”
郝燕眉眼低垂,胸口钝钝的痛,“有没有时间,能陪我喝一杯吗?”
任武见他神色有异,关心的询问,“秦总,你怎么了?”
秦淮年苍白着脸,像是极力控制着什么,僵硬的开口吩咐:“任武,按我说的……”
顾东城再次将拳头砸在吧台上,愤然道,“秦淮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和你分了手,这么快就不爱你了?他和abby又是怎么回事,我刚刚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难道他变心了?这个混蛋,他负了你!”
顾东城深皱起了眉,有些替她不值,“燕,你现在竟然还为他说话?”
郝燕眼眶红了,眼中有茫茫水色,哽咽出声,“只是他和我分手,不要我了,我很难过,心里很痛……东城,你让我好好醉一下吧,醉后帮忙送我回去!”
江暖暖咬牙,忿忿的说,“这个混蛋,变态!还说什么手机二十四小时对我开机,只要我打,他随时都在,全是骗人……”
赵姐给予关心,“小郝,你没事吧?”
赵姐观望着她的小脸,笑着问,“看你面色憔悴,无精打采的,又不像是生病了,不会是失恋了吧?”
郝燕走过去,“小秦总,你找我什么事?”
秦屿被她愿望,差点炸毛,翻了个白眼,气哄哄的说,“喂,小燕子,你又想摆出堂嫂的谱来教育我?”
“啥意思?”秦屿一愣。
“真的假的?”秦屿错愕的睁大眼睛。
秦屿有些懵,但懵之后眼睛又亮了亮,“你和我二堂哥真分手了?那我岂不是又有机会了!”
她无奈又无力道,“我现在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你别闹了……”
秦屿看了眼表,嚷嚷的和她说,“我得先走了,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处理!我二堂哥去了国享清闲,把秦氏集团这边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我代为处理,我每天忙到昏天暗地的,都快吐血了好嘛……”
她眉眼都愣愣的问,“秦淮年去了国?”
秦屿下意识点头,耸肩脱口的说,“你不知道吗?昨天一早的航班,他就飞去了纽城……”
提着公文包的任武满脸的懵,“啊?”
任武懵懵的,“秦总,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车门关上后,秦淮年瘫软在椅背上,疲倦到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艰难的说了句:“阿深,我撑不住了……”
秦淮年色苍白,呼吸不畅,他拼命压抑着心头万千猫爪似的感觉,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音十分凄厉,身体不受控的抽搐……
坐在她旁边的郝燕闻言,扭头问,“怎么了?”
庄清则连忙抬手示意她坐,“燕子,你怎么过来了?”
郝燕点头,“嗯……”
郝燕懒得和她虚假,淡淡的问,“庄小姐,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