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任源便关上了门向楼下走去。三人又把视线拉回了监控屏幕上,少女聂蒲正拼命的爬着楼梯,向着自己的“面试”奋力靠近。这显然是份极其消耗体力的运动,等过了十楼之后少女的步伐明显大幅的缓慢下来,粗重喘息声在空寂无人的通道中回响。大量的汗水涌了出来,濡湿了少女轻薄的外套,透出了颜色清淡的内衣。
“我的天,只不过是件月薪两万的工作而已,这个姑娘也太拼了吧。”小新看着画面中汗如雨下的聂蒲吐槽到“至于这样吗?”
“这个…我觉得已经不少了吧?”鱼谦说道“对于刚刚踏入社会不久,还丢了工作的年轻姑娘来说这诱惑力还挺大的。”
“是吗?我看筱羽上周的财务报表,光买个包都要七八…”对于金钱并没有什么实际概念的小新脱口说道
“新哥!”苏筱羽顿改温和的表情,出声责问道“谁让你偷看财务报表的!你是不是又乱翻我东西了?!”
“要七八什么?”鱼谦好奇的问道
“鱼警官。”苏筱羽转头看向鱼谦冷冷说道“您这边也要提醒下任源前辈,你们上个月的支出严重超标了,让他以后的行动少破坏点公共财物。梓文不止一次和我抱怨,你们的申请款项太多了。还有你们两个男人,为什么前几天支出中有那么多高档女装发票?”
“呃…我们还是看监控吧。”鱼谦见机极快,点着面前的显示屏转开了话题。同时撇了眼满脸通红的苏筱羽,想起上官鸿颁给自己的那块奢华的“勋章”。在心中暗暗咋舌,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对灾部这个部门还真是烧钱啊。
刚开始几层楼还能遇到几名说说笑笑的职员,等爬到十楼以上的时候。整个安全通道中就只剩下了聂蒲自己的喘息声,在反复的回响。
委屈和冲动的双重刺激下,聂蒲大大低估了十七楼的高度,也格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爬到后来,她直觉得思维已经透体而去,只剩下十七这个数字,在空荡荡的大脑中翻滚回旋。
重复机械的爬楼让她生出了,自己迷失在无尽回廊中的错觉。直到“十七”两个大字映入眼帘,她才将意识从半空中拽回了精疲力竭的身体中。
鼓起最后的几丝力气推开了消防门,聂蒲脑海中不断鸣响着一句话
终于到了!
在榨干了自己仅存的精力后,聂蒲终于在十一点四十分前赶到了十七楼。此刻无比巨大的成就感涌入了少女的心中。
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费劲过了。因为过于好的运气,让她纵然总是会遇到各种麻烦,可即便什么都不去做也能成功化险为夷。而今天久违的,让聂蒲萌生了不甘心的冲动,也让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尽力拼搏的感觉。
此刻汗湿透体气喘吁吁的少女,尽管双腿累的仿佛不属于自己,随时可能踉跄倒下。但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充斥着她的身心,此刻能否通过面试感觉中反倒没那么重要了。即便现在就转身回家,她也觉得此行不亏了。
话虽如此,能够就此拿下份不错的工作当然就更好了。她丝毫不介意为今天的喜悦搞个锦上添花,此刻的聂蒲感觉,再也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到自己了。少女怀着这种激烈的心情,撑起酸软的双膝转出楼梯间,昂首向前看去,却见走廊正有名体型惊人的男子等着她。
而相比男子体型,更骇人的是对方擎在手中的事物。男子右手指间夹着三枚利箭,轻舒猿臂撑开手中的反曲弓。寒光闪闪的箭头,正直直对准了走出楼梯间的少女。还未待聂蒲反应过来,任源手指一松,弓弦发出清脆的崩响。长箭呼啸而至,直奔少女眉心射来。
“啊!”盯着监控的三人齐齐惊叫出声,在任源开始让小新去取弓时他们还没明白任源要做啥。毕竟他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即便任源的名声再坏,对灾部上下都知道他从来不会对普通人出手。他的滥杀只局限在异人身上,即便本人亲自承认杀害了上任龙牧吴昕婉,其中也穿插着不少诡异的谜团。是以三人并没有想到,任源竟会轻率的对身份未定的聂蒲痛下杀手。
只是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射速超过每秒百米的利箭穿过走廊短窄的空间,划出条完全笔直的轨迹向前奔去。这种情况下任何躲避都是徒劳的,长箭贯脑的惨景眼看就要当场上演。
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的聂蒲,只觉得双膝一软,透支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跪坐到了地上。这无心之举恰恰挽救了她的性命,激射而至的利箭贴着少女发顶穿过,“叮”的声轻响,射进了少女身后的钢筋混凝土墙中。
尽管因为距离太近,还没法让弓箭彻底发挥威力。合金长箭没入墙体的部分仍接近半尺,漏在墙外的部分剧烈颤动着,发出激越的鸣响。后知后觉的的少女此刻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头顶犹鸣颤不绝的利箭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把聂蒲好不容易拽进身体的意识,又干脆利落的吓了出去。可怜的少女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着嗡响渐止的利箭,明白自己的脑袋刚刚差点,就要被钉在身后墙上了。
“噫,有点意思。”任源灵巧的调动着夹在指间的长箭,将第二枚合金箭搭在了弓弦上,对着倒在地的少女再次拉满了长弓。
“他疯了吗!”还没从第一箭的惊心动魄中缓过,盯着监控屏幕的鱼谦率先跳了起来,抢过桌面上的通讯器大吼道“你在干什么!见鬼快住手,你要杀了她吗!”
“聒噪。”无视了耳机中鱼谦的吼叫,任源瞄准少女鼓涨的胸口,手上加力就要发射。接着却听到了,远比首发更加清脆激烈的炸响。
早已成惊弓之鸟的聂蒲,业已没有了躲避逃命的力气。弓弦声响起的刹那,遍体激灵灵的一颤,满身热汗转凉,争先恐后的从周身毛孔中窜了出来。全身肌肉也随着弓弦声骤紧骤松,往昔的记忆走马灯般的在眼前回放。
“爸,妈,女儿来见你们了…”绝望的聂蒲浑身瘫软如泥,靠在身后冰冷的墙上。温热的气息在股间流淌,空气中荡漾开腥臊的味道。
过了片刻,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从身体上传来。聂蒲睁开紧闭的双眼向四周看去,周身上下完好无损,而前方的彪形大汉正打量着手中的反曲弓。
第二箭并没有射偏,准确的说根本就没有射出来。那声格外嘹亮的响动,却是弓弦绷断的声音。任源捻过断弦看了看,应该是长久没有保养造成的意外断裂。
伤流年的独立现实摆在那里,平时断然是不会使用本就不擅长的弓箭的。在仓库中吃了十年灰,弓弦断裂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早不断晚不断,偏偏此刻断掉就非常有意思了。任源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聂蒲,又打量了番手中的断弓,自言自语道“可以啊,那接下来我看看你还能怎么办?”
说完丢掉长弓,反手攥着合金长箭,抬脚向瘫坐在地上的聂蒲走去。连番惊吓之下,早就精疲力竭的少女此刻哪还有逃跑的力气,毫无意义抽动着僵直的双腿,眼睁睁看着索命恶魔般的男子几步跨到了自己面前。任源踏在地上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如催命丧钟,浑身绵软如絮的聂蒲根本动弹不得。从心理上,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