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连忙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两位爷，不管你们要查什么，我都全力以赴，我小九就是你们的贴身小跟班，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

这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我很是难以接受。

“苏玉林你认识吗？”我借机插言说道。

老九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认识，当然认识，苏玉林是本地不多的会员之一，在我这儿可是玩的很好呢，怎么，两位是为他死掉的案子来的？这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淡淡一笑；“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我问你，你和苏玉林什么关系，我不希望听到假话。”

“关系，还真的一般，他只是我这里一个星级客户而已，经常在三楼四楼玩，一来二去，我也只是和他混个脸熟。”老九笑嘻嘻的说，也看不出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只是有一点是错误的。

苏玉林的夫人告诉我们，苏玉林和老九的关系不错，经常互换古董把玩来着。

怎么到了老九这儿，却成了一个普通关系的客户。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这两人中间，一定有人说的假话。

我是做古董生意的，所以我知道这一行的规矩。

这古董，虽然是一个死物，但他们每一件都有自己的灵魂，如果不是专业搞投机的人，是不会将自己心爱的古董离手的，更不可能和他人互换。

这种东西，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他们的稀少性，很多东西，在这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复制的存在，正因为如此，才显得贵重。

而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按照苏玉林夫人所说，苏玉林生前交代，死后东西交给老九保管，这一点显然是在说胡话。

“据我所知，苏玉林死后，他家里的大部分古董，都落在了你的手里，可有此事？”我一针见血的说道。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老九的神情陡然为之一变，他的嘴角抖动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这个……”

“说实话。”张默冷声道。

老九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摸了摸鼻子说；“这个确有此事，我拿他古董，也是没办法，他常年在我这里玩，欠下了大量的赌债，而且这些东西都已经在我这里做了抵押，现在他死了，死无对证，我只能将这些东西带回来了。”

瞧他所言，并非是虚假，如此一来，我似乎想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有钱了。

坦白一点儿说，他做的生意，几乎和我们差不多了。

只是他的手段更加的残忍一点儿，而且见效快。

无论是赌博，还是抵押古董，这两样生意，都是暴利行业。

一件估值十万块的古董，如果作为抵押物的话，只能获得本金的二分之一，也就是说，他可以用五万块钱，买一件十万块钱的东西，而且对方还要为此支付利息，到头来，很可能这个价值十万块的东西，他只用一两万就能彻底买到了。

如此说来，老九这人做生意的手段，可以说是到了一个奸商的地步。

我的隆翔号，虽然自诩也是赚钱的行业，但是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了。

“你是说，苏玉林在你这儿欠下了?赌债？”我有些惊讶的问。

老九直接走到一个橱柜旁边，打开出轨，从其中查找一番，然后拿出一个文件袋：“爷，你们看，这都是他做抵押时留下的交易记录，您看看，一五一十，一次次，都写得清清楚楚，我可断然没有骗你们啊。”

我上前仔细查看一番，果然如同老九说的那样。

从去年八月份开始，苏玉林以个人名义，在金陵茶馆已经欠下了一百多万的高利贷。

除了一部分用现金偿还了之外，其他大部分都是用古董作为抵押。

前前后后，一共抵押了大约有二三十件的样子。

而让我有些奇怪的是，这些作为抵押的古董，都是有图片记录的，图片之中记录的古董，甚至有我熟悉的几个，这几个古董，不久之前，刚被窝从死去的李可家中看到，并且交易之后，被老潘带走。

“这些古董，你收回来之后，放在了那儿？”我指着图片中几个古董问道。

老九晃了晃头说道：“这些玩意我留着也没有用，在苏玉林死后，我为了尽快套现，就开办了一个小型的私人拍卖会，这些东西，已经被买家买走了。

我指着照片上的大约七八个古董说道：“这些都被买走了？”

老九点头：“对啊，都卖光了。”

“那你知道，这些东西，现在都在谁的手上吗？我们需要一份所有买家的资料。”我直接说道。

老九想了想说道：“这个恐怕有些难度，毕竟拍卖会并没有实名登记，买家的个人信息我也不太清楚。”

恐怕有些难度？

这话乍一听起来，很是正常，但是仔细推敲一下，他这明显是在推脱责任了。

“是吗？不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这份资料，你必须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就要自己动手查了。”我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胜券在握的说道。

老九张了张嘴吧干笑道：“哈哈，这个当然了，两位爷的事儿，我自然要帮忙，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整理一下相关的资料。”

说完，老九开始埋头在储物柜之中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关于那些买家的相关资料已经摆了出来。

我拿着厚厚的资料，顿时僵硬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动弹。

张默见状，轻声问道；“怎么了吴常，你发现什么了？”

我手指几乎颤抖的说；“我好像知道点儿什么了，3527！”

在资料的右上角，有一个个的编号。

这些编号，是按照买家拍卖的次序来划分的。

编号是从3521开始，一直到3529，也就是说，参与这次交易的买家一共有九位。

我拿着带有3527序号的买家资料，仔细看了一眼，顿时激动无比。

“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以后要是有相关问题，我们还是回来找你的。”我对老九说道。

老九听我这么说，顿时如蒙大赦，慌忙表态；“两位爷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来，你们两位，都是我的座上宾，现在事情解决了，不如两位随我下去放松一下，我们玩两把怎么样？”

我连忙回绝：“不了，我不会赌钱。”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老九生怕会得罪我们，追上来继续说道：“不去四楼，去三楼也行啊，我这儿全球各地的美女都有，你们两位喜欢什么风味的？日韩？欧美？还是港台？”

三楼，不就是提供特殊服务的地方么，我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老子保持了处男之身二十多年，容易吗，万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身，于是我加快几步，和张默进了电梯之中。

到了一楼大厅，前台小姐见我们出来，连忙说道：“两位将台卡拿过来哈。”

台卡，就是我们进去的时候，这位小姐给我们的那张33号台卡。

我连忙从口袋里面拿出来递给她，并且拿出钱包，等着她说结算的金额是多少。

她在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划了一下，然后一脸职业性微笑的说；“您好两位，你们一共消费九万八千八，如果办一张年卡的话，只需要存入二十万，就可以打五折哦。”

什么？九万八？

我听到这个数字，当场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