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虎,沈姑娘和灵汐姐做了一桌饭菜,咱们可不能辜负他们一番心意,依我看咱们就别独宠这一只鸡腿了,还是雨露均沾吧。”
一语落地我连忙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放入口中,坐在对面的沈雨晴和孟灵汐听到这话皆是噗嗤笑出声来。
“好,你们不吃那我就自己吃。”
秦啸虎说完便将一整只鸡拿到自己面前,然后开始肆意啃咬起来,这狼吞虎咽模样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影子。
“弟弟,啸虎真是和尚?”孟灵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要不看在他是了劫大师的弟子份上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是和尚,他除了穿着一身袈裟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你看他这模样,跟饿死鬼托生似的。”
说话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秦啸虎问道:“啸虎,早上不是让你去市场请人吗,人呢,让你吃了?”
“阿弥陀佛,小爷我吃猪吃羊吃鸡吃牛就是不吃人,吃人可是犯……嗝……犯法的。”秦啸虎边咀嚼口中鸡肉边回答道。
“少给我贫嘴,到底怎么回事?”我追问道。
秦啸虎闻言将口中鸡肉吞咽下去,端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随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
据秦啸虎所言,他从是非堂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附近的几家材料市场。
能够修葺房屋的工匠不少,可能够修葺这种百年老宅的却不多,经过多番打听他才知道有个名叫曹北亭的人有这手艺。
根据路人指引很快他就在市场找到了曹北亭的店铺,可刚行至店铺门口一名中年男子便准备关门。
经过询问秦啸虎得知此人便是曹北亭,随后便将修葺房屋之事告诉了他,还说让他尽快来是非堂看看房屋破损情况。
本以为生意上门曹北亭会一口答应下来,可没想到曹北亭却是断然拒绝。
曹北亭说他家里出了事,能不能再营业还两说,先让秦啸虎回来,等他处理完家里事情之后再说。
如今是非堂屋露天光难以住人,再者天京夏季雨水较多,万一要是赶上大雨厅堂必然被淹。
里屋藏着不少沈御楼多年搜集的道法古籍文献,几乎全是孤本,世上再难寻觅。
一旦要是被雨水浸泡,那么他多年的心血便付之东流。
秦啸虎深知此事重要性,于是拉扯住曹北亭打算先让他去是非堂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找其他人修缮。
可没想到就在秦啸虎手指触碰到曹北亭手臂一瞬间,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袭来,就如同摸着一块寒冰,没有丝毫温度。
如今正值夏日,街道上温度少说也有二十七八度,烈日炎炎之下秦啸虎浑身是汗,反观曹北亭却是一副瑟瑟发抖之状。
发现端倪后秦啸虎仔细观察曹北亭额头,在曹北亭的额头正中位置一片黑气笼罩,这是阴邪上身之状。
随后秦啸虎利用秘法开启鬼眼,发现曹北亭身上的三盏阳火如今已经灭了两盏,头顶上仅剩的阳火也呈现微弱之势,似乎被风轻轻一吹就会熄灭。
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火,分别在头顶和双肩,代表人的精气神。
现在曹北亭肩膀上的气火和神火已经熄灭,一旦精火再熄灭那么他必死无疑!
曹北亭年纪大概在五六十岁,身体硬朗,从外观上看并无任何病症。
联想起先前发现的额头黑气,秦啸虎断定曹北亭是跟上了邪物,若是再不赶紧破解恐怕活不过三五日。
迟疑间曹北亭已经挣脱了手臂,他刚想转身离去,秦啸虎立即将他拦住,问他最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曹北亭一听这话神色陡然一变,但旋即又恢复平静,说他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还让秦啸虎别多管闲事。
秦啸虎见曹北亭不愿多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在曹北亭转身离去时秦啸虎告诫曹北亭若有事的话就来是非堂找他,也不知道曹北亭听到没有,反正没过多久就隐没在了人群中。
“啸虎,你当真看清楚了,曹北亭额头真有一道黑气?”我看着秦啸虎问道。
秦啸虎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边咀嚼边点头道:“我跟随师傅近十年时间,这黑云遮顶总不至于看错吧,再说我清楚看到他双肩阳火熄灭,这不是中了邪还能是什么,不过……”
说到这里秦啸虎没有再说下去,好像是在仔细回想着什么。
“不过什么赶紧说啊。”沈雨晴催促道。
“我觉得邪物跟上的应该不是曹北亭,而是他的家里人。”秦啸虎沉声道。
闻言我眉毛一挑,追问道:“何出此言?”
秦啸虎轻咳两声,说邪物附身无非是看重人身上的阴阳两气,一旦阴阳失衡整个人便会极度消瘦下去,当初秦家老爷子便是这般症状。
不过他在观察曹北亭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这个情况,曹北亭看上去身体健壮,没有丝毫消瘦模样。
与常人不同之处就是头顶黑气和双肩阳火,所以据他推断出事的人应该不是他,他应该是长时间跟那邪物接触,潜移默化间才会被阴气侵蚀。
“镇林哥,如果说曹北亭家中当真遭遇变故,此事咱们管还是不管?”秦啸虎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就目前来说我其实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毕竟现在是非堂正值多事之秋,虽说萧家请来的杀手已经被我们消灭,但天京术道还在对我们虎视眈眈。
一方面是他们想替萧家声讨是非堂,从而为自家门派扬名。
另一方面他们想趁机打压是非堂,让我们无处立足。
御楼虽说先前曾离开天京十几年,但最近几年却又在天京术道中声名鹊起,因此抢了不少其他术门的生意。
这些术道怀恨在心,故而想借助这个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从而除去隐患。
不过当初入术道时我曾答应过沈御楼要以天下苍生为重,虽说现在是非堂境况不佳,但毕竟救人乃是积攒阴德之举,此事我们若是不知道的话不管也就罢了,可既然已经知道那就必须要管。
“弟弟,我觉得以目前是非堂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最好不要插手,本身于咱们利益不大,而且一旦插手此事无异于向整个天京术道宣战。”
“先前有沈御楼主掌是非堂他们还不敢说什么,毕竟师出有名,可现在沈御楼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既然还未真正执掌是非堂又岂能擅自接下生意,这对于天京术道来说可是决不能容忍的事情。”孟灵汐看着我有些担心道。
孟灵汐的话不无道理,目前天京术道对是非堂心怀不善,他们肯定会借此机会群起攻之,到时候是非堂必然处于危险境地。
不过自古有个成语叫做不破不立,我既然选择替沈御楼执掌是非堂,那就必须闹出点动静来,与其担惊受怕处处防御,还不如提前出手占尽先机。
“灵汐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佛家有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虽不是佛家弟子却也明白这个道理,此举不光是为了救助曹北亭,更是为了给咱们自己积攒阴德。”
“再者咱们也没有违反江湖术道规矩,他们的规矩将钱货两清视为生意,可咱们这次不收钱,既然不收钱那么自然就不算是坏了规矩。”我沉声道。